安生两人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房顶上和围墙之间安静地穿梭着。
他们身形矫健,动作敏捷,仿佛与这黑夜融为了一体。
安生在前头带路,她的速度很快,未有丝毫停顿。
紧跟在她身后的逸心同样毫不逊色,不管安生如何变换路线,他总能紧紧地跟随着,丝毫不拖后腿。
眼看着距离群芳阁越来越近,安生突然放慢了脚步,并最终停了下来。
再往前一段路,路灯的数量会逐渐增多,人的视线也会随之变得越来越清晰。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不小心暴露了行踪,那后果不堪设想。
安生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起来,她微微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前方的动静。
安生打了个手势,逸心会意,立即巧妙地藏好自己的身影。
确认了安全,安生正要转头招呼逸心,眼角似乎扫过一处稍显突兀的地方,她又仔细地看了过去。
是那处湖泊上的水榭……
在朱漆楼的后面,白日里看不见人烟,此刻倒是点亮了灯笼。
安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盯着水榭发愣了起来。
夜晚的水榭在月光的照射下,外观的颜色显得格外鲜艳。
那红色,就像鲜血一般,给人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窗户上倒映着几个身影,一动不动。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水榭里看到有客人。
想到李想还在等着自己,只能先把水榭的事暂且放在一边,安生带着逸心来到了李想所在的院子里。
她先是轻轻地敲了下房门,算是提醒下屋里的李想,免得忽然走进屋里吓到她。
走进里间,想儿已经准备好了,手里握着姻缘符,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旁。
安生走上前去,开口介绍起来,“李想,这就是逸心。虽然你不记得了,刚进蜃境的时候,他救过你一次。”
想儿那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安生的话深信不疑,立刻起身行了个礼。
“一会儿又要麻烦您助我恢复记忆,两次救助之恩,如果能逃出这里,我结草衔环,也不足为报。”
逸心一脸温和地说道:“女娃子客气了,都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要挂在心上。”
“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结束,你们先赶紧把正事办了。”时间紧迫,安生催促了起来。
“你说得对,我们还是尽快开始吧。”逸心坐在小榻上,准备行动。
“这房间里暂时是安全的,还需要我护法吗?”安生询问道。
逸心看她的神情似乎有什么想法,“你要离开?”
安生说出刚才看到水榭时的异样感,在外面她不敢发出声音,现在进了屋里就没了顾虑。
“听你的描述,那处水榭必有异常。不如等我了结此事,再和你一起去,这样也有个照应。”逸心说道。
安生立刻拒绝了他的想法,“不行不行,你这身材太扎眼了,还不如我自己一个人行动方便。如果被发现了,我还可以编个理由狡辩一下。”
他块头那么大,又没有经过门前小厮的引路,真要暴露了行迹,身份立马就会露馅。
如果起了冲突,触犯了此地的禁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异变。
逸心身手厉害倒是可以打的有来有往,安生可领会过金甲人的可怕。
她帮忙可能会再次面临危险,不帮忙心里又过意不去。
与其左右为难,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来去自在。
逸心见她态度坚决,对她的身手和性格也比较放心,便不再多劝。
安生温声细语地安抚了李想几句,便离开了房间。
恢复成以前那低眉顺目的做派,她低着头混进了正在忙碌的丫鬟队伍里。
这群丫鬟刚从朱漆楼里出来,手里端着托盘,正要给那湖泊附近游玩的客人们送去酒菜。
湖边的客人零零散散,比朱漆楼的人少多了,安生端着手中的酒菜,走向离水榭最近的客人。
客人们都在饮酒作乐,没人把低等的丫鬟们放在眼里。
她上完了酒菜并没有和丫鬟们一起离开,而是借着湖边柳树的遮挡,一点点靠近着水榭。
安生的手掌微微出汗,她知道自己的行动必须谨慎,以免引起客人和水榭里人的注意。
她的目光不断扫视四周,警惕着任何可能的目光或动静,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
经过漫长的努力,她终于来到了水榭旁,周围没有人把守,里面隐约有交谈声。
她鼓起勇气,绕到水榭的阴影处,借着一旁柱子与树木的遮挡,向水榭内望去。
水榭前面的檐角悬挂着两盏小巧的羊角灯,发出晕黄般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