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几步便停下回望身后,确保不会被可能走进花园的人发现。
很快,他们来到了金甲人离开的拱门前。
安生微微探出头,往拱门内窥探。
这个院子里只有成排低矮的宫殿和石子路,殿门都关着,静悄悄的,金甲人并不在这里。
她打出商量好的手势,便走进了院内,朱儿紧随其后。
离那座异变的酒楼,只有相隔一座建筑的距离了,安生摆了摆手,示意朱儿停下来。
她比了个手势,让朱儿留在原地,随后找了一处高墙爬了上去。
这空间里建筑高大,连围墙的厚度也达到了一米左右。
她趴着身子移动着,来到了一处紧挨着围墙的低矮宫殿旁,尽量把自己缩进房檐下面,利用死角掩盖住自己的身影,望向那座酒楼。
里面早已恢复了正常,安生刚才坐的位置甚至已经有了新的客人。
她觉得此处位置极佳,离得近,又方便隐藏,便向阿戍招了招手。
阿戍爬了上来,安生往旁边稍微挪了一些,两人挤在一起,小声地交谈起来。
“你再看看,能找到那个男人吗?”安生问道。
“他不在,甚至进出的客人都没有变化。”阿戍看了片刻,才回道。
“没有变化?你的意思是……这周围出现的人是固定的?”安生惊讶地问道。
“对,你知道我是过目不忘的。现在出入的这些人,和之前的一样,甚至神态动作都没有区别……”阿戍盯着对面,回道。
他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也许有这么一种可能,这群人只能在固定的场所中活动,所以刚才没有追过来。”
安生一点便通,顺着他的思路说下去,“那个金甲人应该是特殊的,可以不受限制的到处移动。”
“就像游戏里的npc一样,有固定发布任务让我们触发事件的,也有维护游戏稳定负责抓捕违规玩家的。”
“只要发现通关条件,我们就能离开这里。”安生开始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通关的任务是什么?
绝境求生,杀光全部的变异怪物?
打听消息,看有没有什么耸人听闻的事件需要解密?
还是抓住那个男人,交给林堂倌或者金甲人?
安生恨不得自己多长出一个脑子,烦躁地挠着头。
“我们现在只能暂时躲在这里守株待兔,等那个男人再次出现。”阿戍专注地看着对面,语气异常的肯定。
这个神秘空间的时间是流动的,两人蜷缩着身子在房檐上煎熬了许久后,终于迎来了黑夜。
安生看向身后,那遥远的不能更遥远的地方,绵延看不到尽头的建筑里,也有几处亮起了灯光。
对于那些未知的区域,安生再也没有丝毫的精力和勇气去探索了。
她转回头,附近的建筑乌漆麻黑,没有一丝光亮,就像那些人类消失后荒芜的农村一般,成了一座座生人勿近的鬼城。
相比之下,对面那座酒楼仿佛存在于另一个时空,人声鼎沸,喧嚣嬉闹之声比白天多了不少。
大红灯笼已经挂满了房檐下,飞檐斗拱在月色下轮廓分明,发出血色一般的光芒。
黑夜的到来,让那些客人们的神情动作更加自然和生动。
安生和阿戍已经快要看吐了那些熟悉的动作后,正准备缩回房檐下休息,就看到歌舞停了下来。
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琴师和舞姬就从玉台上消失了。
一个说书人立于高台,手中折扇“啪”地一展,清了清嗓子,便开讲起来:“今儿个,给各位讲一段奇事——《画壁》。”
“话说有个书生,名叫朱孝廉,与友人共游佛寺。那寺中壁画精美绝伦,画里的天女栩栩如生。朱孝廉看得入神,恍惚间,竟发现自己走进了画中世界。”
“这画壁之内,仙宫楼阁,云雾缭绕。朱孝廉遇见一位绝美仙娥,仙娥见他闯入,面露惊色,却又难掩羞涩,转身躲进了内室。朱孝廉心醉神迷,竟也跟了进去。”
“两人情投意合,在这画中过上了甜蜜日子。可没几日,寺中高僧察觉异样,施展法术,将朱孝廉从画壁中唤了出来。朱孝廉如梦初醒,再看那壁画,其中一位仙娥已是螺髻高翘,不再垂发了。似是疲惫困倦,仿佛经历了一场尘世幻梦。”
“朱孝廉回神后,望着那壁画,久久不语。这一番奇异经历,让他深知这世间幻景迷人,却终究是虚幻泡影。”
说书人讲到此处,收起折扇,微微拱手。台下听众如梦方醒,半晌,爆发出一阵热烈掌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