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郁戍一哆嗦,气极。
他想咬死索伦。
对,就是索伦,去他的鄂温克大帝,联盟没有这玩意儿。
【是谁信誓旦旦说,不会被发现的?!】
【现在过去了有五分钟吗?】
【他请问,他配得到一个安宁的夜晚吗。】
索伦才对郁家储存的香水进行了次劣胜优汰,郁戈马上就找来了,郁戍简直不做他想。
除了算账,他不知道他和这位假大少爷,还有什么话可聊。
本来,他可能会些许,属于自己的富贵人生,被人撬走的愤懑,但是这地皮儿都没有踏热,就一兜头的污糟事下来。郁戍都想感激他了,感谢这位,帮自己受了多年的风刀霜剑严相逼。
当然,这是玩笑话。
要他去当面说个感谢什么的,绝无可能。
【那不得尴尬死我。】
郁戍脑子转的很快,手脚也各顾各的相当麻利。
他把花枝和断成两截的花瓶往床底一塞,把搁桌上的香水瓶盖好,放回原位,但角度微偏,让人借着室内光影一眼看不出它已经空了。轻轻清了两下嗓子,和索伦打好商量,这事,他就勉为其难地帮他擦屁股,等一会儿,千万不要出来捣乱。
他真不想再解锁精神病院的新地图。
若是被郁戈知道,自己会自说自话,指不定会被他当成什么呢。
一切料理完毕,赶在郁戈再次敲门前,他拉开了门把手。
智能管家没有接入他的音线,无法针对他的个人音色声控各个家具,在这个家里,郁戍暂时属于手动模式。
门扉缓缓扇开,室内的光线缓缓与外界接洽,随后慢慢融合。
有些困倦的omega站在郁戈咫尺之外,他揉了揉头顶蓬松细软的发丝,歪头向深夜上门的alpha笑着,“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郁戈喉结微动,后退半步,微弯颈项,诚恳致歉,“抱歉,本来不该这么晚来打扰你。但是我想有些事早些给你说清楚,你也安心些,冒昧了。”
郁戍眨了下眼,听起来,不是来质问香水的事儿的。他宽心了,也高兴了。
“怎么会,那哥快请进来吧。”
郁家的一个房间,比他之前的那个家还大。他和郁戍一前一后走到小会客厅,隔着沙发落座。
照理,识别到房间主人外的人进入,以及根据两人的行进路线,智能管家应该在茶几上摆好了相应的杯盏。只等一个吩咐,相应饮品会自动从杯底缓浸而出。
如果接入了意识芯片,甚至不用动嘴,想什么来什么,从细微的口味咸甜到冰度热度的几分,都完美精确。
比大帝的荆棘藤蔓,服侍的更周到。
但此时,房间冷清,所有设备像死了一样,毫无动静。
郁戈才猛然意识到,门是郁戍自己来打开的。
这个家里,排挤起人来,是无声的。
迟导入主人身份,延期开通的权限,只是冰山一角。没有专门服侍他的佣人,那扇敲过就可以不管主人意见,随便进出的门也是。不予他明示,但要他遵守,并且和大家步调一致的规矩更是。
郁戍好像无声地受了,没有声张也没有委屈,对这个便宜大哥笑得像橙黄色的柑橘一样甜而不腻。他拿起刚才被索伦嫌弃过的茶壶,摆上新的茶杯,“我没准备别的水,哥将就着这茶水喝两口,好吗?”
茶壶恒温效果良好,此时依旧是刚好适口的温度。
郁戈没想在这个时候,多打扰他,撇开了上流阶级喜爱的弯弯绕绕,用起了社会倡导的真诚开放,开门见山。
他推给郁戍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个崭新光脑,“这个保密效果好点,不介意的话,以后用这个吧。以后就没有之前那么安全了,我们得多注意些。”
【我明白,以后我这颗脑袋就值钱了。】
【哦豁,刻有字母chey。】
看到这个标识,郁戍的眸色深了两分。
chey的顶头上司是联盟肃清反自由与和平特设委员会,江湖人称:砌坎,别名:起开。是联盟忠实的看家犬,职责无所不包,上管星际海盗,各个反联盟组织;中间管着暗杀,收集情报,打击犯罪;下面还管,aa恋,oo恋等少数人群的监管和教化。
总之,手伸的格外长,权力格外的大。
chey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是联盟安全总局。
所以它家产品,特供军方和特工,基本不对外发售,民用部分都特别编号,限款限量。
有钱人家很喜欢,不仅安全,而且很能彰显身份。
但这一枚,显然不在对外发售的行列中,使用的也是特殊可变形材质,延展性极佳,必要时候,伪装成人头皮上的发丝都不会有异常。
郁戍自然垂下的手掌在对面人视线的盲区蜷紧,这枚对于他来说,功能过于超过他负担水平的光脑,可能都不是他这好哥哥想送他的东西。
它代表的背后势力,才算郁戈真正的暗示——谁能弄来这玩意儿,谁就至少和chey联系紧密,甚至在砌坎,乃至联盟安全总局,有一席之地。
【有这样的势力撑腰,还怕联盟警署吗。】
【难怪,他说他是来安我的心的。这害的我提醒吊胆的事,可能在郁家眼里,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想来也不是天下,随便哪个omega进了警署,都会得到omega联合协会的特别关怀。】
【我真是太单纯了。】
【我还以为郁家只是有钱呢。】
【何德何能啊。】
【唉,这辈子,混吃等死不愁了。】
郁戍的眼睛飞快地再扫了一眼光脑,确认它的材质应该是稀有可变形材料。
【当了这玩意儿,应该可以给大帝换好几天的香水喝。】
【在它面前没有贵金属,别说一直通用的黄金了。奥瑞恩中心的地皮都是便宜的。】
【我没见过世面,你要吓死我吗。】
郁戍捧着钛杯,金属质地衬托得他手指格外细白纤长,“我想知道,这是哥送我的,还是郁家送我的。”
画面好看,但没手去接光脑了。
【我迫切需要知道,究竟是郁家根基深厚,还是您比较能干。】
【不然,我真不敢接这玩意儿啊。】
喝了口郁家最次等的茶,郁戈笑了。这个弟弟比想象中还要□□,本来他想唬他说,郁家虽然没有赶走他,但是根本不可能再让他接手核心事务,母亲那边的意见是,大房的希望和未来,都在你的身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只要你以后念我个好,我定然竭尽所能辅佐你。
现在看来,这套说辞还是不够有诚意。
这人深谙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已经介入了郁家的核心事务,那些人不可能有那么轻易地就把自己踢出局。上面的说法,立不住脚。
这个弟弟,意外的不太好糊弄。
“阿戍。”
郁戍抬眼对上他的眼睛,面前的人似乎只有alpha高大俊美的优势,没有他们固有的劣根性,不管各家媒体的报道,还是现在,他都是温柔和善的。
对方的信息素收敛的极好,他没有闻出丝毫的味道,但寒毛倒竖。
郁戈说,“郁家能送,我也能送。但这枚,只是我作为兄长的一片心意。”
郁家根基深厚,我也刚好有两分本事。
但它和郁家没关系,我送你的。
手中的杯子被两手的力道压迫的死紧,郁戍低头看向那枚现在做成了缠枝橘子花藤手镯形状的光脑。
他还没把里面的关系彻底理清,就听郁戈继续说。
“当然,也算我的赔罪礼。非常抱歉,阿戍,虽非我愿,但是我确实抢走了本该属于你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