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为了我好?老夫人说这话不觉得亏心吗?”沈清宁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沈清宁自从回来后,还未与沈老夫人碰过面,这是祖孙两人第一次如此针锋相对,在此之前,虽然她有些叛逆,但到底还能维持着表面上的礼仪。
沈老夫人深知沈清宁之所以会如此毫不顾忌地顶撞自己,定然是知道了她遇袭的事与沈家有关,而自己今日也并非是要来与她争个你死我活,无论怎样,得先稳住她才是。
想到这里,沈老夫人定了定神,放缓了声音道:“宁儿,我知道因为齐王的事,你现在心里对我和你父亲有怨言,但你要知道,你是沈家的孩子,我们的初心是真的希望你能有个好的归宿。”
见沈清宁没有出言反驳,沈老夫人接着说道:“你想想,你自小在江陵长大,姚家虽富贵,但到底是商贾人家,你刚来时应该也听到了不少,京都高门世家的夫人,哪个不是出身官宦人家,没有人愿意娶一个商户长大的姑娘做正房夫人的。
你外祖家遭了难,我和你父亲也是真的心疼你,真心想为你定一门好亲事,齐王府虽然只是个侧妃,但到底身份在那里放着,你过去以后,若是能得他的垂怜,不是正妃又如何呢?当时这门婚事真的是我和你父亲能为你谋划到的最好的婚事了。若是早知道三公子会上门求娶你做正室夫人,我和你父亲无论如何都不会......”
看她说得情深意切,沈清宁不禁心里冷笑,若是自己不知道这事情背后的真相的话,恐怕还真的要被她这副模样给骗住了。
“说完了吗?”沈清宁毫不留情地打断她,“老夫人亲自过来一趟,难道就是专门来编故事给我听的吗?”
沈老夫人被噎得胸口再次疼了起来,她皱眉捂住胸口,耐着性子道:“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们的,你怨我们也好,恨我们也好,我和你父亲都不怪你,但你六哥哥是无辜 ,你为何要将伤成那个样子?”
无辜?沈清宁被她的话深深震惊到了,她评价一个企图□□少女的混蛋为无辜?
“他无不无辜老夫人您心里不清楚吗?您教唆他对红果动手之前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如今他也算是得到他应得的报应,您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
沈老夫的脸涨成猪肝色,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沈清宁继续说道:“您应该庆幸他今天是遇到了我,我这人心软,若是遇到了旁人,说不定现在他就不是受这点伤这么简单了,要了他的命都不为过。”
“你,你......”沈老夫人被气得喘着粗气,手指不停地抖着,“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他是你的兄长,红果不过是个下人,就算是你兄长看上了,要纳了她做妾室,你也不该打人啊。”
“想让红果给他做妾?他配吗?”沈清宁不屑道。
“你是不是太过自私了些,红果的年纪跟你一般大,你的婚事现在有了着落,你还要拘着她到什么时候?与其将来给她配个小厮下人草草嫁了,还不如跟了你兄长,好歹是个主子不是?”
好一手挑拨离间之计,沈清宁斜睨了她一眼,“一个妾室算什么主子?红果就算是嫁也该嫁给正经人家的正经男子做夫人,而不是嫁给一个不学无术,强占民女的混账做小妾。”
看到沈清宁对红果的事情毫不松口,沈老夫人又换上一副惋惜又心痛的的表情,“唉,放下红果的事情不提,你说你将你六哥哥打成重伤,又让人将林氏打了出来,她那里现在死活不愿意,嚷嚷着要去报官呢,我和你父亲劝了又劝她才暂时作罢,不若你亲自去一趟与她好好说说,免得真报了官影响了你的婚事。”
沈老夫人料定了沈清宁会顾忌着红果的名声,不愿意把这件事捅开了说,是以才以报官来威胁她去与林姨娘说好话。
孙家的三日之期明日就要到了,差的那些银子还没凑到,正好借此事可以从她这里讹些银子好填进去。
“她要报官便让她报好了。”不等沈清宁说什么,红果一把掀开帘子从外面进来,对着沈老夫人道:“做恶的是他,我怕什么?我就是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也绝不可能与他那样的人做妾,老夫人还是多操心操心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做夫人吧。”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扎心,先前朝中有同僚牵线,想将户部侍郎家的千金说给沈耀做夫人,沈自和自然是一千一万个愿意了,那姑娘远远见了沈耀一面,倒也相中了。
谁知后来不知是听说谁了什么,那姑娘说什么都不愿意了,一打听才知道,姑娘的几个闺中密友之间一通气,纷纷都说沈耀不学无术,好色成性,后来此事就只好作罢。
但也因为这件事,沈家独子不堪为嫁的名声也就传出来了,以至于后来沈老夫人又为其张罗了几次婚事,了解的都直接回绝了她,不了解的,后来一打听就婉拒了。
沈老夫人一想到沈耀的婚事便头疼的吃不下饭,今日再被红果提起,顿时被气得脸色发白,身体抖动得更厉害了,心口处一阵密密麻麻的疼让她呼吸都变得困难了几分。
“好,既然你们如此不识好歹,我与你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若是后面传出些什么不好的话,可别说我没提前与你们打好招呼。”
沈清宁与红果面面相觑,这是又要出去散播谣言了,能不能换个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