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不会叫他称心如意了。
“本公主虽做不到出口成章,作出流传千古的名句……”她话锋一转,“我这诗胜在真情意切,能让天地为之动容。”
“你说什么?”李威掏掏耳朵,讽笑道,“天地为之动容?公主不愧是公主,这大言不惭的本事倒叫人刮目相看。”
“是否大言不惭,你很快就知道了。”
萧玉容记得,这夜下了大雨,狂风大作,雷鸣阵阵。
驸马外出回来,亦是被雨淋湿了衣袍,却不忘从怀中拿出一包酥点。
油纸包干干的,未被淋湿一点。
一阵风裹挟着树叶袭来。
时机来了!
萧玉容第一句出口,晚来风急,刮得众人迷了眼,纷纷拿袖子遮挡。
李威更是心惊,直道:“这、这是巧合!公主只不过是借景罢了,今夜原就有风……”
“是吗?”萧玉容望天。
月明星稀,完全看不出要下大雨的样子。
不过她决定赌一赌,看看再来一次,有没有一些事会改变。
下一句,她作雷声阵阵之词。
一阵安静,只有风声呜咽。
众人稍稍放心。
然而随着最后一句雨夜之景脱口而出,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顷刻间,所有人还来不及反应,硕大的雨点已砸了下来。
天像漏了个大窟窿,不停倾泻着一波又一波的瓢泼大雨。
灯火被雨浇灭,众人呆呆看着夜雨中那抹金光铸身之影,竟一个个不自觉地跪了下去。
“公主……天人之姿……”李威牙齿打颤,对萧玉容再无半分遐想,“小的有眼无珠,竟自不量力敢同公主作对!”
“公主千岁千千岁!”
萧玉容扫视一周,见众人皆伏地跪拜,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极为兴奋的畅快。
她任由大雨砸在自己身上,仰天长笑,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半点声音。
穿过层层雨幕,她看到元九璃也跪着,正以一种震惊诧异到极处的目光看着自己。
只有宋渊还站着。
他神情复杂,似乎并不相信眼前这一切。
萧玉容看到他双唇一张一合,唇形缓缓吐出两个字:疯子。
她诡异无声的大笑戛然而止!
喉间突然如一团棉花塞住,堵得她呼吸停滞!
“容儿!”
“公主!”
她听到身边一阵惊呼,只觉天地旋转,随后陷入一片黑暗。
萧玉容又做梦了。
深夜,她坐在国公府内一处井沿,浑身湿透。
眼前回廊挂满了一排排红灯笼。
又是大婚之夜?
两个下人经过回廊,抄起袖子闲聊。
“这回咱们世子终于把元姨娘抬正了。”
“元姨娘这运气不差,若不是公主投井自尽,她这辈子都别想做国公夫人!”
萧玉容惊的从井沿上跳起来,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画面一转。
月光倾泻,她眼前出现男子的脚,着一双浅棕花纹锦重台履。
还未来得及细看,身子便被大力托起。
又是这口井!
她的头重重磕到井沿,痛的张嘴呼救。
然她只听到自己身体中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便落入冰冷井水中!
萧玉容大骇,她不是自尽,是被人投入井中!
是谁要害她?
那双鞋的主人非富即贵……
不,这梦即是她的结局,结局变了,她未等到宋渊和元九璃登位,就已被人暗害!
是因她在鸢尾阁所行所做,被上天警示的缘故?
还是说,宋渊迟迟不能爱上天命之女,她成了这份天定的阻碍,所以要被提前抹杀……
国公府内,一屋子人将病榻上的萧玉容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求世子快入宫请太医来瞧瞧……公主她只怕是……只怕是不行了!”照婵儿等一众侍女跪在地上,低声呜咽。
短短一夜,萧玉容仿佛被人抽去了精气神,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