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珵禹眯起眼睛,模样有些危险。
下一秒,沈初时就被一只手捏住了脸颊,力道不轻不重。
不轻是因为他的脸真的被捏变形了,不重是因为他并不觉得疼。
“沈初时。”贺珵禹磨着犬齿,连名带姓地叫了他的名字。
沈初时为了维持住“饿晕”的设定,也不挣扎,任由贺珵禹捏他的脸,有气无力地问到:“干嘛?”
贺珵禹的目光在沈初时脸上来回游弋。
这张过分漂亮的脸,即便被捏得有些变形,仍然鲜活明媚。
他松开手,拇指在被他捏过的地方轻轻拂过。
沈初时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自然地别开脸。
“我约了厨师,待会在船上吃。”贺珵禹说。
沈初时立刻将头转了回来,眼睛亮晶晶的,比海平面上的晚霞还要绚丽:“真的?有海鲜吗?”
“有,保证能把你喂得饱饱的。”贺珵禹说。
游艇最终停在了港口附近的海湾处,厨师带着食材坐快艇上了船。
此时天边余晖未尽,蔚蓝的大海变成了宝石一样的深蓝色——正是某人喜欢的颜色。
沈初时看向贺珵禹,发现萦绕在贺珵禹身边的低气压已经消失,深色的眸子好像也被重新点亮。
他笑了笑,单手捧着脸颊,转头欣赏起厨师的厨艺。
而贺珵禹则收回望向海平面的视线,看向了眉眼带笑的沈初时。
厨师现做,他们现吃。
龙虾端上来时,沈初时假装客气道:“又让贺总破费了。”
贺珵禹配合地说道:“礼尚往来,昨晚你不也‘款待’了我?”
沈初时叉起一块肥美的龙虾肉喂进嘴里,心想这礼尚往来真划算,以后得多请贺珵禹去家里吃小龙虾。
用餐结束后,他们坐在二层夹板,边喝红酒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这里远离市区,能看到漫天繁星。
“哇哦,好像钻石啊。”沈初时舔舔沾在唇上的酒液,十分贪心地说道,“要是都是我的就好了。”
贺珵禹收回落在沈初时唇上的视线,喉咙不觉有些发紧,他抿了一口酒,喉结随之轻微地滚动,“你好像总是很开心。”
沈初时巴眨眼睛:“为什么要不开心?”
贺珵禹沉默了一下。
寄人篱下,背负着巨额赌债,被人要挟。
这随便拎一件出来,都不是什么能让人开心的事,而沈初时却要同时面对三件。
“我面前就是星辰大海,还有什么不开心的?”沈初时张开双臂躺倒在夹板上。
贺珵禹眼疾手快地拿过他手中的红酒杯,“你醉了。”
“胡说。”沈初时批评道,“我千杯不醉,整个华东区,不,整个亚太区都没有一个人是我的对手。”
“华东区?”贺珵禹俯身看着沈初时,“你之前上过班?”
“当然上过。”沈初时一副“你瞧不起谁呢”的表情。
“什么时候上过?在哪家公司?”贺珵禹又问。
沈初时迷迷糊糊的,没有回答贺珵禹的问题:“你知道吗?离职后,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去海边看海,没想到,现在实现了。”
贺珵禹想起沈初时说过要炒了他的话,没好气道:“你现在还没离职。”
“是吗?”沈初时皱着眉心思索起来,不过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个结果,誓言坦坦道,“那总有一天会离的。”
贺珵禹眉峰不悦地往下压了压,如果沈初时此时足够清醒,一定能从那双狭长的眼眸中看到某种原始的欲望。
一阵海风吹过,贺珵禹看清了近在咫尺的微红唇瓣,猛地坐直身体,一只手却将他拽了回去。
“嘿嘿。”沈初时狡黠一笑,眼神介于清醒和不清醒之间。
贺珵禹没喝酒,但喉结却再快速滚动,“笑什么?”
“等离职了我就去你那里上班。”沈初时说。
“为什么?”贺珵禹之前还有些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唔~”沈初时眼中的醉意又漫了上来,“为什么?”
他打量起贺珵禹的脸,视线如画笔一样,从眉梢一直描摹至唇峰。
“因为你长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