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点他觉得比较奇怪,贺宴铭似乎很熟悉王端的性情和工作方式,两人的磨合期很短。
直到听李行和周妍欣聊天时无意提起,他才知道,原来王端曾是贺宴铭父亲的助理,贺宴铭父亲去世后离职过一段时间,后来被贺珵禹请了回来。
他想起那次,向王端请教贺珵禹的生活习惯,王端曾对他说:“你跟之前的我很像。”
当时他觉得,王端说的“之前”指的是刚入职场的时候,现在仔细琢磨,很可能是指刚和贺珵禹一起工作的时候。
那时候,王端应该还不太信任贺珵禹,就像他刚穿过来时,对贺珵禹也很不待见。可随着相处的深入,他对贺珵禹的看法和态度在不知不觉中,潜移默化地发生了改变。
就像现在,他居然在利用周末下班前最宝贵的摸鱼时间,为贺珵禹制定下周的作息计划表。
真是见了鬼了。
“沈助理,在发什么呆?”贺珵禹站在他工位前,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的脸。
“我在想,明天周末是要给你安排有氧慢跑,还是冥想课,还是两样都给你安排上。”沈初时说。
“你是魔鬼吗?”贺珵禹拧紧眉心,“明天上午我有三个远程会议要开,下午还要外出拜访。”
“那就晚上给你安排一节冥想课。”沈初时用红笔把行程表上的“有氧慢跑”删掉。
“沈初时,我怀疑你在公报私仇。”贺珵禹眯起眼睛。
沈初时同样眯起眼睛:“贺总,我是为了你的发际线和……”
他视线落在贺珵禹的腹部:“和体脂率着想,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贺珵禹咬肌的位置微微隆起,绷出好看的下颚线,一副想要把人拎起来好好教训一通的恶劣模样。
“叔叔,”贺宴铭这时正好跟着王端从办公室外回来,见到贺珵禹,皱着一张脸走过来,小声道,“你能不能帮我跟王端说一下,我明天跟朋友约好了要去打球的,能不能就不去项目现场参加销售活动了?”
“你自己去说。”贺珵禹无情道,“他才是你的直属上级。”
贺宴铭又皱着一张脸走了,只不过这次多了几分生无可恋的味道。
沈初时望着贺宴铭那班味十足的背影,有些于心不忍,帮忙说了一句:“他这周的表现挺好的。”
“我知道。”贺珵禹说。
沈初时趁机劝道:“人家才第一次上班,可以适当放松点要求,免得物极必反。”
“人家?”贺珵禹目光幽幽地看过来:“怎么没见你对我适当放松点要求?”
“不是放松了吗?”沈初时点点行程表上被划掉的“有氧慢跑”。
“呵。”贺珵禹没好气地转身要走,沈初时将人叫住,“贺总,待会要做个力量训练,教练我都约好了。”
“知道了,我去换衣服。”贺珵禹头也不回地回了办公室,看背影,好像也不是很排斥。
沈初时也跑去更衣室换了身运动装。
贺珵禹换好衣服从办公室出来时,视线就在沈初时身上顿住了,眼底有光闪过。
沈初时穿的是宽松款的运动套装,白底嵌着萤草绿的色块,头上束一条同色系的运动发带,脚上的白色运动鞋也是新的。
他皮肤白皙,这种没几个人能穿得好看的死亡荧光色,落在他身上,却显得清新又有活力,像一株蓬勃生长的兰草,光是这么看着,都会让人心情很好。
“沈助理这是要去监工?”贺珵禹问。
跟沈初时不同,他穿的是黑白色系的运动装,从款式到配色都中规中矩,但架不住他身材高大,普通的衣服都被他穿出模特的气场。
“不是监工,是陪练。”沈初时腼腆一笑。
“哦?”贺珵禹抬起一边眉峰,平时懒洋洋的一个人,居然要陪他一起运动?
“走吧。”沈初时有模有样地扭了扭腰。
这时,贺宴铭一蹦一蹦地从王端的办公室走了出来,那美滋滋的样子,显然是跟王端交涉成功了。
沈初时瞥了贺珵禹一眼。
王端可不是那么好说服的,除非贺珵禹松口了。
他看破不说破地笑了笑,跟着贺珵禹下楼,去公司的健身中心。
沈初时约的教练也已经到了,做完热身运动后,就开始做针对性地进行力量练习。
贺珵禹基本不用教练教,也不用教练配合,一个人就能把计划的练习做完。
沈初时有模有样地在一边跟着做,但是因为不得要领,做得不是很好,一身腱子肉的教练索性丢下贺珵禹,跑去教沈初时,偶尔还辅助着做一些动作。
沈初时练得很投入,完全没注意到,旁边频频投来的目光。
“是这样吗?”他做肩部拉力练习时,问身后的教练。
一只手掌按住了他的肩部,帮他调整手臂抬起的角度:“这样才对。”
他听到声音猛地回头,身后的人帮他稳住了拉力器的重量。
“沈助理,”贺珵禹要笑不笑地看着他,“原来你不是想公报私仇,而是想要以公谋私啊。”
沈初时:……靠,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