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天真走出来,向叶桐抱怨,说怎么实习生问的问题都那么多。
叶桐有些疑惑,hr问的问题都很基础啊。
陈天真出来得晚,周围都没有几个人了。
他两说话间,忽然有人叫他,
“小叶。”
门边闪现一人,臭屁地冲叶桐笑。
陈天真转头,看见那人棕色卷毛,皮肤很白,有一米九高。嘴角带一抹笑,哪怕穿正装衬衫也解开两颗扣,很肆意的模样。
叶桐有些惊讶,“千里?”
路千里蹿过来,溜达到叶桐和陈天真中间,丝滑融入两人。
他一手揽住叶桐的肩膀,无名指带着素戒,在顶灯下闪烁光芒。
“我老远就看见你了,来实习不提前联系我?”
叶桐反应过来,他应聘到路千里所在的企业了。
陈天真有些懵逼,“诶叶桐,这是?”
路千里转过头,一下伸出手,笑眯眯对陈天真道,
“你好你好!我是小叶的朋友,你也是来应聘实习生的吧?我是这儿老员工了,到时候说不定能经常遇见呢!”
陈天真伸出手,被路千里握住,十分热情地晃了晃。
叶桐扶额。
十分钟后,三人坐在公司楼下的休息区。
陈天真连自己在德国租房多少钱都被路千里套出来了。
陈天真晕乎乎心想,好热情的外国友人,对中式社交那一套比谁都熟练是怎么回事。
20分钟后,一通电话把路千里闹上去。
路千里站起来,略带无奈,向陈天真和叶桐告别。
走之前,路千里看了眼窗外阳光,
“对了,小叶你俩待会儿坐车回去,这是司机的电话,你还没考驾照吧?去负一楼就是,外面太热了。”
叶桐挥手赶人,“知道了。你快去上班。”
陈天真坐在软垫上,后知后觉意识到,他这朋友说中文好像比在德国自然流畅了一些,是他的错觉吗?
陈天真刚回国时都会忘记一些中文词汇怎么表达,话疗了好长时间。
待路千里人影都没了,陈天真喝完一杯咖啡,叶桐叫他一起去负一楼。
陈天真忽然反应过来,拘谨地问,“这是公司用车吗?会不会不太好。”
叶桐停在给司机发消息的动作,侧目看了呆呆的陈天真一眼。他叹口气,陈天真早晚会知道。
“你搜搜稳云科技的公众号或者围脖”
陈天真按话去搜,最近两条推文里,正有路千里的照片,站在人群合作的正中间,地方新闻采访,出镜的也都是路千里,那头靓丽的黄毛太招眼。
陈天真还没敢说话,叶桐又道,
“搜搜路式最大股东是谁。”
五分钟后,陈天真把手机揣进兜里,一下抱住叶桐手臂,大嚎,
“少爷!”
叶桐拨开他,
“……我不是。”
直到上了幻影,陈天真呆呆盯着车前的小飞人,才意识到这不可能是公家的车。
谁家公用车这个配置,陈天真揉了揉眼,确定自己不是吃多了菌子,上了劳斯莱斯幻觉。
“下周一就要上班了,少爷我会永远追随你的少爷!”
陈天真真诚道。
叶桐无法和他解释自己还没脱贫,只能默默看着窗外,或瞧一瞧手机。
赵梧树发来消息,告诉他三天后就能回来。
叶桐骤然觉得坐在自己身边的陈天真真有点烫人,不知为何心虚似的。
路千里遇见了他,八成告诉赵梧树了。
叶桐:嗯,后天可能要下雨
赵梧树看着消息,挑了挑眉。
赵梧树:记得添衣服,不要穿那件很薄的睡裤了。
车里的空调分明是低温的,但是叶桐却猝然脸热,手掌给脸扇扇风。
司机注意到,很体贴地调低了一点温度。
天气预报果然没有错。
第三天便降温了,是大雨带来的温度骤降。
大风在高空外哇哇咆哮。
在赵梧树回来的前一晚,翻山越岭的印度洋和太平洋水汽略过,遇到北面巍峨的大山,雨把街道全冲洗了一遍。
包括在咖啡馆穿了一件薄款衬衣,冒雨跑回家的叶桐,也被淋成了落汤鸡。
叶桐还开了空调,他没记住赵梧树的叮嘱,洗澡后又换上了那套薄款的睡衣。
赵梧树回来的前六个小时,叶桐不负他所做,把自己弄感冒了。
因此当赵梧树敲门敲了三次,还无人应答时,赵梧树熟练地自己开了门。
包装精美的袋子里还揣着从南方带回来的特产,屋内却静悄悄的,无人来接这份礼物。
赵梧树看了眼手机,又揣进兜里。他把礼物随手放在玄关边,鞋都没换,便快步走进去,风衣上的雨水滴答在地板上,留了一地水渍。
赵梧树屏息,有些心慌地打开卧室门。他瞧见卧室大床被子里藏了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赵梧树走进来,瞧见被子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黑发的脑袋,蜷缩在大床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