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阿姨说了什么?”
“我说我参加葬礼难道还要想死吗?”
几人笑起来,赵梧树拍拍他,幸灾乐祸:
“我看你是老鼠舔猫鼻——找死了。”
文赫是主动提起要吃辣的,前两天嘴里淡出鸟了。文赫被允许吃辣,已经是同尘网开一面,红酒也只给他倒了一点点,尝尝味道。
直到几道火红的正菜上来了,文赫才不瘪嘴,开心地动起筷子。
半小时后。
他满足地捂着肚子,“吞噬一些双椒兔,修为大涨。”
文赫病态全无,嘴巴火辣辣的。
路千里给他倒豆奶,
“不愧是你,顷刻炼化。”
吃到末尾,叶桐手机响了,他走出门听了两分钟电话。
回来,看了看他们,深吸一口气,道,
“对了,我和我亲堂哥遇见了,已经鉴定了亲缘关系。”
啪嗒。
路千里筷子夹着的兔子肉一下掉进碗里,对叶桐丢下的平地惊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
同尘接受最快,只是问,“什么时候的事。”
叶桐大致讲过来龙去脉,“就前段时间……”
对于他们几人,没有隐瞒的必要。
路千里不动声色瞅了一眼赵梧树,对方淡定夹菜,神色如常。
要不是手里那双不堪折的筷子有点变形了的话,路千里会以为他一切正常。
路千里,“是骡子是马,拉出——哎。”
此人噤声,脸色一痛,双手即刻捂住大腿肉,卖可怜看向同尘。
同尘尘淡定收回掐人的手,并未给路千里一个余光,只是看向叶桐,
“他人怎么样?”
叶桐淡淡,“还不熟,挺热情的。”
因为都喝了酒的缘故,开车的人都找的代驾。
几人站在大堂等代驾。
路千里黏糊地挂在同尘肩上,一米九的高大个子,却像小狗一样粘人,哼哼唧唧的。
赵梧树也喝了不少,那瓶酒大部分都是他和路千里喝的。
不过他黑脸,看不出脸蛋酡红醉色。
赵梧树盯了一眼,路千里旁若无人的依赖同尘。
下一刻,赵梧树目光盯着站在他前方的叶桐,安安静静的,一句话不说,目光却很炙热,如有实质,毒蛇一样黏上来。
叶桐垂目,一动不动看着抛光地板,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
几天后,叶桐接到了叶有文的电话。
对方向他表达了奶奶和伯父都很想挂念的想法,再邀请叶桐去叶家吃饭。
叶桐的亲奶奶年老,腿脚不便,她就算自己想要跨省,也是有心无力。
这几天赵梧树又消失了,或许是忙于工作。
他们之间有一道需要化解的隔阂,彼此心照不宣。
赵梧树虽然已经登堂入室,为人洗手做羹汤,但还是坚持冷淡。
主要就表现在如今还不愿意给用社交软件与叶桐联系。
所以赵梧树还不知道,叶桐再过一周,又要溜去隔壁省了。
日子如小区外那条小河静静流淌。
这河初春复苏,夏日奔腾,秋冬白日河面上总流动着白雾,蜿蜒穿过不断壮大的城市,被人视作这座城的母亲河。
高中的时候,他们吃完晚饭,会沿着河岸小道散步,两岸都放学的高中生畅朗的笑声。
在出发之前,叶桐还有一件事要做。
他又去会见了律师。
叶桐坐下,对郭律道,
“前段时间,我的亲堂兄找到了我……”
郭律一阵巨大的咳嗽声打断了他。
干练严肃的女士连忙用纸捂着嘴边,将杯子匆匆放到桌边。
她站起来,
“抱歉,呛到了,我去整理一下,很快过来。”
律师走到厕所,整理思绪。
将时间倒退回两小时之前——
赵梧树坐在郭律对面,眉眼间掩饰不住的焦躁。
“一周前,我的——弟弟,他的亲堂哥找上门来,想和他认亲。”
赵梧树手指不断轻触桌面,越来越快。
赵梧树问,“这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吗?他亲生父母不在。”
律师表示,他既然又堂哥,老人有人抚养。叶桐又早已被收养,对伯父并不负任何赡养责任。
“但若是您弟弟有很强烈的回归情绪,或许也可以告诉您父母,能成为他们接触收养关系的一个契机?当然,这中间操作就要看你了。”
赵梧树却摇头,“我不想让他被吸血。”
律师,“……”
又要解除关系,又舍不得弟弟吃亏,这到底是什么畸形家庭感情?
赵梧树在确认叶家无法捆绑叶桐后,主要目的已经达成,又匆匆离去。
律师,“……”
她的咨询费以小时计费诶,不再多问几个?
……
直到现在,郭律看向镜子,恍惚间明白了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打电话给主任,
“主任,你托我这两个委托,他们两什么情况,互相认识却都来找我?”
主任打哈哈,笑了两声,只让她继续提供咨询就是了,但务必不能告诉他们双方。
律师,“……”她不该当律师,改行双面间谍好了。
主任,“当然,也不必告诉我,这是委托人的隐私。”
“支付高额咨询费的又不是他两,你正当提供解答就好。”
律师被主任的话劝到,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捏了捏眉心,答应下来。
几次咨询下来,她能感觉到,养子不亲近却敬重养父母,但铁了心要脱离。
他哥哥对亲生父母颇有隔阂,对弟弟反而十分关怀,话里话外都不舍得弟弟吃亏,还嘴硬不承认。
律师好歹也是亲见过不少豪门八卦,心下理了一下讯息,得出一个骇人结论——
这兄弟两,不会是禁忌之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