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桐本来只打算浅睡一小时就起床,但等到再次睁眼的时候,窗外阳光已经照到卧室内了。
叶桐睡眼迷蒙,迷糊地摸了摸床侧,床单被空调冷气吹的凉快,干净齐整。
他捉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居然都五点半了。
叶桐连忙解锁手机,却看见同尘和路千里那订婚的夫夫俩都给他发了消息。
同尘是刚刚才发的消息
同尘:小叶子,我实验室忽然有急事,这会儿手机才开机。我才下班,小叶你先吃点东西垫肚子哦。
路千里:叶子你醒了先自己逛会儿,楼下二楼觅食。
叶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觉睡的这么沉,在国外从没有睡的这么好过。
他快速收拾好,走出门前看见摆在桌子上的水仙百合,撩动一下它绽放绚烂的花瓣。
在从机场过来的一路上,路千里就碎嘴子讲了一路的话了。
他们的婚礼场地就在他下榻酒店的左侧一直走,路千里笑着说是一片绿茵茵的草地,周围种了很多蔷薇,特浪漫。
叶桐顺着路牌指引找到蔷薇野客草坪。
来路上种着一大片两人环抱粗的大树。
这地儿可真够隐秘的。
他和同尘、路千里幼年相识,在他出国以前一直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叶桐出国前,路千里和同尘都还是朋友关系,再见面他俩都要订婚了。
叶桐心里正温馨回味青葱时光呢,一阵风吹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原本是带着初夏凉爽的风,此时撩动草叶和树叶的簌簌声却让人有些寒凉。叶桐穿的衣服薄,被吹得一抖,他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一圈周围,从下飞机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到了庄园之后更是觉得这儿风水有问题。
四面山抱着这块平原,就留了一个狭小出口,瞧着跟围剿谁似的。
叶桐转身往回走,他还是去酒店二楼垫垫肚子吧。
没走两步,又一阵山风,刮起落叶哗啦哗啦,仿佛真有脚步声踩在落叶上。
可下一刻,落叶被踩出咔嚓声,叶桐过电似的浑身一颤,头皮绷紧了。
他下意识觉得身后危险,仿佛有人碾着落叶走来了,叶桐加速度向前走去。甚至逐渐加速,想要跑。
——“跑什么。”
伴随着低沉阴郁的男人声音,叶桐的后颈倏而就被钳制住了。
叶桐试图挣扎,但毫无效果。
对方手掌特大,指关节也长,轻松围剿他后颈。
大部分人都有变声器,男生尤其明显。很多青春期男生,变声尴尬期说话和鸭子似的嘎嘎嘎,但时间一过,声音就变得低沉成熟。
叶桐听到身后这声,脑袋放空了两秒钟,声音匹配失败,他认识的人里没人说话声是这样的。
“没跑。”
叶桐缩了缩脖子,试图逃开那只手,认怂迅速。
对方手却缩紧了,手掌一用力,强硬地锁着叶桐转过身。
叶桐转身,入目赫然是被胸肌撑得鼓的紧身短袖,锁着他的手臂小麦色,肌肉结实有力,泛着健康光泽。
一拳可以打死三个叶桐的水平。
叶桐咽了咽口水,他小心翼翼抬眼,看对方何方神圣。
叶桐颤巍巍,抖了抖眼皮,看这陌生的肤色,有点不敢认,
“…你是?”
不是叶桐的幻觉,对方本就不白的脸好像更黑了,媲美包拯。
“呵。”
一米九高个的男人笑了下,放他后颈的手泄愤般地重重捏了捏。
赵梧树盯着叶桐那双小鹿眼睛,
“几年不见,连你哥都不认了?”
叶桐眼睛惊恐瞪大。
赵梧树去非洲怎么还换了个人种?出淤泥而涂抹全身?
叶桐讪讪垂眸,“…你回来了啊”
赵梧树声音不太热切,“这话该我说吧?”
叶桐脑袋混乱成浆糊,他努力搅拌。
路千里说赵梧树在非洲挖矿,可是他们却同一天出现在了亚洲这个叫天天不灵的小山沟沟里,不是阴谋谁信啊?!
“你不是应该在非洲?” 挖矿吗?
叶桐不敢抬头,问。
对方呵笑了一声,“那你不是应该在欧洲吗?”
叶桐凝噎,五年不见赵梧树怼人实力实现了从无到有的突破。
赵梧树,他法定意义上的哥哥,无血缘关系,但很有血脉压迫。
非洲这地指定有点说法。
岁月弄人,叶桐走的时候赵梧树还是青葱白净的校园帅哥,五年过去,他变成黑皮双开门矿工了。
赵梧树一手能抽的他如陀螺般旋转!
不由叶桐再多想,赵梧树靠近叶桐,不捏他后颈了,改而揽着叶桐的肩膀,把人完全纳入自己控制里。
“走吧,我俩好好——叙、叙、旧”
叶桐手无缚鸡之力,磨蹭着被赵梧树捉回酒店。
赵梧树不仅仅外貌肤色变了,连性子也变了许多。
叶桐看出赵梧树心情不妙,一路都垂着脑袋往前走,后颈被他钳制着,跑也跑不掉。
直到看见赵梧树按到了他所在的楼层,叶桐有一点不淡定了,他低头瞅脚尖,不敢说话。
赵梧树把他径直带到房门前,神色冷淡,毋庸置疑,
“刷卡。”
叶桐只好把房卡拿出来,手颤着刷了两次才打开。
身后赵梧树似乎轻笑了声。
套房格局简单,赵梧树直接带着他往卧室走,叶桐努努嘴,没敢出气儿。
下一刻,天旋地转。
叶桐后颈一重,被扔到软厚床被上。
他艰难翻过身,身后那人欺压而下,锋利张扬的五官迎面冲击,赵梧树紧紧扣住叶桐的手腕。
床垫微微下陷,两人距离近的呼吸交缠。
赵梧树目光深邃,仿佛要透过叶桐的眼睛看穿他的灵魂,叶桐垂眸躲闪,心跳如擂鼓。
“我才陪小叶睡过觉,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叶桐,
“???”
叶桐恍惚了一瞬间,惊恐的瞪大眼睛,圆溜溜黑的眼珠子望着赵梧树,
叶桐感到危险,赵梧树看他头发都炸毛了似的。
叶桐绷着小腿,趁赵梧树没关照他下半身,脚蹬床单试图向后拉开距离。
可却在顷刻间被赵梧树捉住脚踝,对方的手掌温度比他脚踝还热,稍一用力,叶桐就被拉回原位。
“跑什么?”
赵梧树呼吸喷洒在叶桐颈窝,又热又潮,叶桐却一阵战栗。
“没有跑。我睡饱了。”
叶桐捏紧床单,
“对,对了,千里和尘尘应该快到了。”
他眼睛在房间乱瞟,就是不敢直视眼前人。
赵梧树越靠越近,叶桐不断压低自己身子,叶桐屏住呼吸——
“小叶子你门咋没关——”
熟悉的路千里吊儿郎当的嗓音传来。
“嘭!”
路千里只听到一声脆响,和尘尘对视一眼,连忙出现在卧室门口。
未婚夫夫两悄咪探头,赵梧树捂着额头站在床边,脸色阴沉。
叶桐也捂着额头,泪眼娑娑,受了好大委屈一般。
叶桐看见他两,吸了口气,垂死病中惊坐起,笑问客从何处来。
路千里看见叶桐牵强的笑容,眼角微红,大喝一声,
“赵梧树你个禽兽,对小叶做什么!”
赵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