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是燕云清的房间,燕云清进屋后,没什么声音,冯玉莲一个孤女,小门小户,给燕云清做妾,算高攀了。
宋宝璋对玉箫说;“你以后就侍候冯姨娘。”
玉箫正走神,半天才反应过来冯姨娘就是燕云清新纳的小妾冯玉莲,闻言应了声是。
她提了一壶热水,站在房间门口,等里面传水,房间里熄了灯,迟迟没动静。
宋宝璋睡床上,春喜和玉坠朝伙计要了两床铺盖,睡地上。
玉箫和宋妈住楼梯下的暗间。
客栈房间不隔音,次日天还没亮,宋宝璋迷迷糊糊,听见隔壁门声,外面走廊的脚步声。
燕云清开门出来,经过时,看宋宝璋的房间掩着门,昨晚酒上头,他最终没有要冯玉莲,明明身体需要疏解,可是突然失去兴趣。
正好贺麟出来,说:“我去看看车马货物。”
冯玉莲梳着妇人髻来给宋宝璋请安,和春喜玉坠玉箫一样站立一旁 ,侍候燕云清和宋宝璋吃早饭。
早饭白粥,馒头,咸菜,住店人多,大车店提供简单的餐饭。
端上来一碗牛乳,伙计说:“这是那位贺公子交代给夫人的。”
又端出来一碗鸡蛋羹,说:“这是贺公子让厨房做的,给夫人吃。”
宋宝璋吃一口蛋羹,蒸得很嫩,伙计是个多话的,说;“贺公子看着厨子蒸蛋羹,怕蒸老了。”
对面的燕云清不咸不淡地说:“你表哥心还挺细。”
冯宝璋喝牛乳,牛乳醇香,上面一层奶皮,说:“麟表哥粗中有细。”
冯玉莲小心翼翼地侍候,看燕云清的碗空了,忙接过盛了一碗粥,放在桌上。
宋宝璋一直观察冯玉莲,不多言多语,能看出眉眼高低,心想,这个人没选错。
贺麟进来,说:“中午能到药王庄。”
黄神医住在药王庄。
宋宝璋含参片,长途跋涉,她重伤失血过多,人参提气。
一行人起早赶路,日到中天,到了姚张镇,药王庄在姚张镇西二里地。
经过集市,贺麟买了一头猪,两只羊,十只鸡,一篓活鱼,十坛酒。
出姚张镇不久,马上的贺麟指着道:“前面就是药王庄了。”
宋宝璋掀开帘子,看见前方的庄子,占地面积大,一望无际。
到了庄子上,贺麟和庄上的人熟悉,把一行人请进庄子,下马下车,望眼山坡一片绿,点缀各种颜色的花,贺麟说:“后山种植的草药。”
见到黄神医,黄神医五十多岁,身量不高瘦削,容貌不敢恭维,五官紧凑,要长一块了,着宽袖袍,举止乡野之人的随意。
几个人落座,小童端上茶水。
贺麟说明来意,黄神医道:“我与贺公子算是朋友,你说的那位朋友的腿,我没有把握治好,且我庄子里事多,走不开。”
直接拒绝了。
贺麟看了眼宋宝璋,说:“请神医为我表妹看看。”
也没说宋宝璋是什么病症,黄神医也没问,给宋宝璋把脉。
黄神医闭着眼,贺麟的手攥紧,盯着黄神医的脸。
屋里安静,落针可闻,黄神医睁开眼睛 ,让宋宝璋换了另一只手,黄神医搭上脉搏,又闭目,众人只觉得过了很久。
尤其对贺麟更加漫长,黄神医才睁开眼睛。
对贺麟说:“我治不了。”
直截了当。
看在贺麟的面子,又道;“非是我不治,而是令表妹身体的损伤无法逆转,徒劳无益。”
贺麟的心如坠冰窖,整个人僵化了。
宋宝璋不觉得意外 ,她早预感会是这个结果,有心里准备。
燕云清脸色难看。
贺麟了解黄神医,从来不能治的病,他会直接告诉你,决不让人产生希望最后又失望。
宋宝璋突然问:“我还有多久?”
黄神医看向她,宋宝璋面容平静,淡定,道:“长则十年,短则五年。”
燕云清脸色变了。
贺麟脑子一片空白,坐着一动不动,像石化了一样。
春喜和玉坠哭不敢大声,屋里气氛压抑。
宋宝璋看看众人,笑说道:“十年,够了。”
十年,足够她把想做的事情做完,眼下最想做的事情是治好楚臻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