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关了灯,锁好门,喻念站在台阶上跺着脚,梁悬想便自然地走过来牵起他的手。
喻念的手到了秋冬总是冰凉,两人十指交握倒是很暖和,掌心熨贴传递着暖意。
“念念,明天要记得戴手套。”
“还没有那么冷嘛……”
两人并排走着,习惯了这段路,倒也用不着照明,好像放心与对方的步调一致,就能慢慢走到看得到光亮的地方。
喻念走起路来爱挤人,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歪歪扭扭的,矮一些的那个无限重叠另一个,从马路正中渐渐飘移到了边沿的水沟里去。
梁悬想止了步子,喻念像撞在块儿铁板上,也跟着动不了了。
“念念。”
喻念悻悻摸了摸鼻子,“哎呀这边的路比较好走嘛。”
圆月悬在天边,周围不见云翳遮蔽。
或许月光伴着路灯光都在照着这对儿小人,为他们打下亲密的阴影。
两人贴近了手臂走着,喻念却恍然觉得夜风像跟着钻进看不见的缝隙,漏进心里。
这样并肩而行的时间还有多久呢?
那根拽着爱的细线什么时候会断?
原来爱不是稳稳的依靠,是由细细一根银线牵在天上的风筝,迎风而起时觉得欢畅,但若强风吹拂,风筝也会断了线飞远。
原来所谓放心的幸福还是包含着对方总要离开的认知。
他差点幸福到忘了梁悬想不属于这里,总要离开。
店里第二天给喻念他们都放了天假,原因是厨房里的排水设施需要翻新。
喻念一边感慨老板终于还是赚到了点儿钱开始慢慢翻新小店了,一边又因多了一天假乐得自在。
喻纪最近承接了下城区一家手工铺的转卖生意,地方有些远,怕人手不足,喻念把梁悬想也推着出了门。
一来自己待在家里他也不用担心,二来这段时间他帮人忙一直在小店和家里打转,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临近中午,喻念煮好了饭,刚提了衣服准备出去晾,推开门便看到院子里站了个陌生人。
喻念推门出去,对方便往后退了两步,像是被石子崴了下脚,有些被惊得往地上看。
他穿着一身浅色的大衣,脚底下踩着一双看上去皮料十分上乘的皮鞋,弯下腰去露出的那段脖颈流畅皙润,颈间是一圈被蕾丝缎包裹着的银环。
喻念听喻纪说过,那是上城区的Omega会戴的。
银环覆住腺体,能够跟着环境随时调控腺体的状态,保护Omega不受信息素困扰。
那人站稳了,抬起头来,露出的脸蛋更是漂亮,正冲喻念笑着,眼睛圆圆亮亮的像无辜的小鹿。
“你好,请问梁悬想住在这里吗?”
声音温和,带着友好又温柔的意味,话语间让人如沐春风。
他整个人都散发着和梁悬想一样不属于这里的气质。
喻念觉得他比自己过去想象的完美的Omega的形象还要生动漂亮得多。
喻念没有说话,接着见到他有些羞涩地微低了头,“我叫林稚,是他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