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了家,喻念又检查了遍梁悬想头上的伤口,虽然那伤痕看着可怖,边缘处已经有开始结痂的迹象,亏喻纪能给他包成这样。
倒是他的腺体看着依旧不太好,后颈处的纱布已经隐隐渗出血迹来。
喻念小心地用棉签沾着药在他腺体处涂抹,对方也没什么反应。
“得把你后面的头发也剪短一点儿。下次不要一个人这样走出来,不安全,对伤口恢复也不好。”
梁悬想依旧看着他不说话,喻念卷着纱布有些嘟嘟囔囔的,他怎么老是喜欢这样呆愣愣地盯着自己看。
“你是不是认……”
“哥,你回来了吗?”院子里传来喻纪的声音,喻念止了话头。
喻纪从门口探出个脑袋,“我带了夜宵,饿了吗?”
所谓夜宵,多是喻纪的晚饭。
喻纪从小就是个吃饭不认真的小孩儿,偏偏长大后人又长得高大。工作之后总是不按时吃饭,到了饭点囫囵刨两口,做完体力活又饿得快,晚上经常会带些吃食回来。
喻念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打发人先去洗澡。
客厅空间本来就小,家里三口人过去就是围着个折叠小圆桌吃饭。
原苓病得很重的那段时间,两兄弟吃起饭来应付,桌子被收了起来。
喻念将桌子重新支好,袋子里是两盒炒饭,还有点儿下饭小菜。
他刚将盖子都拆开,左手边坐了刚洗完澡拿毛巾呼噜着头的喻纪,右手边则慢吞吞坐下了脖子围了圈纱布的梁悬想。
过去一家人也是这样坐,喻念一直想,那是个很稳固的三角形状,现在又以不同的方式回复原形了。
“不知道小梁哥吃不吃得惯,就买了两份不同口味的。”
喻念将带着辣椒的那份推给喻纪,没辣椒的那份则摆在自己和梁悬想面前。
他拿起塑料盖子,往上面舀了几勺,接着把剩了多半的塑料碗推给梁悬想。
“不辣的,可以吃。”
他还有些担心梁悬想吃不吃得惯这些路边摊,但对方拿起勺子开始小口小口往嘴里送,倒也吃得挺香的样子。
喻念放下心来,眼睛眯成两道月牙,“走饿了吧。”接着低头吃起盖子上盛的炒饭。
“哥,那些衣服我今天卖出去了。”
“嗯?你又去上城区了?”
“没有……”喻纪像有点儿犹豫,“我下午回来的时候,成余哥站在家门口,我本来不想理他,后来他跟着我说有认识的人愿意帮忙卖,但是价格会低一些。”
喻念知道成余也会经常做些手工品,但一般都是经过芸婶去卖的。
“他好像是偷偷从家里出来的,看起来很急……我本来说不用他好心,他就一副要哭的样子……”
喻念想起上次在成余家的事,心里也不是滋味。
喻纪戳了戳碗里剩的一半炒饭,低着头盯着桌上的小菜,像在思索着措辞,但还是开口了。
“哥,他是不是还记挂着你?”
手里的勺子喂了一半,喻念的手一抖,差点儿把饭粒洒出去。
他和成余虽然以前也打过照面,但真正熟起来是在老严的诊所里,也就是他打架的那次。
成余像是去给家里人拿药,正坐在老严的诊台边看他数药片。
喻念带着一身伤进去时,他惊得转过头来。那时候喻念还不怎么记得他的名字,只觉得对方长得有些瘦弱,看反应也许是被自己吓到了,半张着嘴有些无措。
只是等他拿了药要走、又被老严摁在椅子上开始上药时,成余又怯生生地走过来给老严打下手。
两人分工明确,老严那边缠的纱布绷带手法粗犷,成余却给他缠的仔仔细细的,指尖用力特别轻,好像生怕压到他的伤口。
喻纪那时也只是觉得成余是个温温柔柔的Omega,第二天他从酒馆下班回来后,听到院子里吵闹的声音,接着看到被芸婶拽着、始终低着头面无血色的成余。
芸婶应该是听说了他的新工作,说要两个人结亲,喻念仿佛能感同身受她身后成余的难堪,说了声好。
毕竟对Beta来说,能有一个这样的Omega伴侣也是很有福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