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念听他说完,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起来,“我看到警察,是不是他家里出事了?我当时就觉得有人在看我,应该就是那时候跟着我的吧,没想到一路跟到家里……”
两人说着,却没留意到那人缓缓睁开了眼,双目无神地看向天花板,过了一会儿,口里含含糊糊地像在说什么。
“太……”
“啊?”喻念被吓了一跳,看向地上那人。
“痛。”这下终于听清在说什么了。
有了喻纪帮忙,喻念挪动起人来没再那么吃力,他想起刚刚摸到的满手的血,拿来剪刀剪短了他头顶的那片头发,终于看到了已经被血汗糊成一片的狰狞伤口,长长的一道颇为吓人。
两人有些没底,先是用双氧水仔细冲洗,伤口处冒着白色泡泡,他一直小声说痛,但也没有躲开,或者说是没有力气躲开。
等将伤口那块清理干净,倒看上去没那么吓人了,更像是在哪儿划的一道,不是很深。
对方的汗流个不停,喻念顺手替他撩了一把脑后的头发,只一眼,手里的棉签一抖落在了地板上。
“啊……”发出惊呼的倒是扶着人的喻纪,“腺体,腺体怎么会伤成这样?”
很深的几道口子,交错横亘在他后颈处微微凸起的腺体处,血肉模糊成一片,看上去十分可怖。
也不怪两人之前没发现,腺体是Alpha和Omega分泌信息素的重要器官,也十分脆弱。
平时尚需要贴上阻隔贴防止信息素外溢,若是遇到这样的外伤,信息素应当更不受控才对。
喻念见过因腺体受伤发狂的人,那人的腺体在打斗中被人划开了一道口,里面的信息素像被打翻的香水瓶一样不受控制地外溢,好像要挣脱所有束缚自体内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受伤的人看起来也非常痛苦。
可是眼前这人的腺体已经伤到了这个地步,不止是喻念,身为Alpha的喻纪也闻不到一点儿信息素的味道,好像那只是个干涸的器官一般。
“我去……我去找老严……”喻纪说完这句话就起身奔出门了,喻念有些无措地跪坐在一旁,那人还在呼痛,却不知道痛的究竟是哪里。
下城区的医疗条件落后,他们居住的这一带经营着唯一一家诊所的就是老严,好在这些年因母亲的病互相也已经熟悉,两人回来得很快。
“是个Alpha,腺体应该是被人划的,下手这么重……他的腺体好像有点问题,一点儿信息素都分泌不出来……也可能是都外溢了……”
饶是个半吊子医生,此刻也冒着冷汗小心地给腺体消着毒,等用纱布包扎好,底下那人也已经半昏过去。
“我看不出他腺体的具体病因,还是得去上城区的医院。”
老严的年纪已接近他们的长辈,过去也总是照看着他们家,此刻看着两个小大人憔悴的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
“我也只能治外伤,好在伤口都不深,等人醒过来了就送回去吧,小心别惹上麻烦。”
喻纪从兜里掏了钱在数,老严将他的手推了推,“行了,我回去了。”说完便背着药箱出门了。
喻纪赶忙追出门去,喻念低头看了看老严坐过的地方,上面还留了着些外敷的伤药。
躺着的那人嘴依旧在一张一合的,却听不清说的内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