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尝试向圣教会解释你是被诬蔑的,你不是女巫”,露西娅眼睛里冒着愤怒的火焰,这个女孩的遭遇让她同情。
“呵,解释”,塔丽萨像是嘲笑露西娅的天真,“单纯的小姐,你以为解释就有用吗?”
圣教会那群人傲慢凶狠,他们什么时候听过女人的解释了。
圣教会庇佑它的教众,不过它的教众大多不是女人,女人得不到圣教会的庇佑,更多的女人得到的是圣教会的火刑。
尤其是那些展现出与众不同的女人。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温瑟问道。
塔丽萨:“怎么办?我自己找上圣教会痛心忏悔,自己爬上火刑架,最好还是自己把火点燃,让围观的群众连声叫好,在他们激动的叫喊声中痛苦地化成灰烬,你觉得这样这么样?”
温瑟:“这实在不怎么样。”
“废话,这当然不怎么样,他们希望我认输,希望看到我痛哭流涕的忏悔,我偏不让他们得逞,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全世界都要指责我。”
“我想要的只是我应得的”,塔丽萨道。
他们希望塔丽萨像牛马像绵羊,希望塔丽萨忍受他们安排的不公,忍受他们打在塔丽萨身上的鞭子,凭什么?
塔丽萨说,如果是因为他们比我强大,所以才这样的话,那我也想要强大,我会夺过他们手上的鞭子,让他们也尝尝疼痛的滋味。”
这是个不会轻易认输的女孩,有着顽强的生命力,温瑟想。
“如果你无处可去的话,可以跟在我身边,我能给你提供一份工作”,温瑟道。
“不”,艾德琳出声,她明白公主的意思,可是成为公主身边的侍女必须要经过严格的筛选,塔丽萨绝对不可能合格的。
“你想留下我?”塔丽萨看向温瑟。
温瑟点头:“如果你愿意的话。”
塔丽萨看了看温瑟,看了看艾德琳和露西娅,又打量了一圈马上里精致的装饰。
“可以看得出来你肯定是一个贵族小姐,你很善良,我很幸运。”
塔丽萨收回打量四周的视线:“但是,很抱歉,我不能留下来。”
“为什么?”温瑟问。
“因为你很可怜,只能被关在院子里,如果我跟在你身边同样只能被关在一个不能随意进出的院子,我不要过那样的生活。”
“哪怕会无家可归,我也宁愿要自由。”
温瑟:“所以在你看来我很可怜。”
塔丽萨;“也许你自己并不觉得自己可怜,也许我该羡慕你拥有富足的生活。”
“但很抱歉,你的生活吸引不了我,这个世界如此糟糕,我想做点什么,给这个糟透的世界一点颜色看看。”
女孩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的眼睛都在发光。
年纪大的人看见这样的小年轻说这样的话大多会摇着头说她们天真,并在内心笃定她们会在经历过失败和挫折后变得和自己一样“成熟”。
比如艾德琳,她觉得塔丽萨很傻,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现在的自己有多愚蠢,她会后悔她错过了一个多么好的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
可是塔丽萨真的会后悔吗?
大概不会,因为她生来有她自己的命运,她要打造她想要的命运,而不是苟延残喘、委曲求全的命运。
在到达圣宫之前,温瑟找了个机会悄无声息地让塔丽萨下了马车。
塔丽萨和温瑟等人挥手告别。
温瑟对她说:“活着,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管怎样,我期待你给这个世界的颜色。”
“善良的贵族小姐,试试逃出囚禁你的庭院看看外面的世界,这个世界糟透了,也许你看清真实的世界后又会心甘情愿缩回你的保护壳,但是至少看一看,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不算白在这个世界活一场。”
塔丽萨走得很潇洒。
露西娅的视线始终注视着塔丽萨的背影。
温瑟问:“你在看什么?”
露西娅摇头:“我不知道。”
露西娅确实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就是莫名被塔丽萨吸引。
像是向日葵总是被太阳所吸引。
“露西娅,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想永远服侍公主殿下。”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露西娅摇头,“我不知道。”
“那么公主,您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我想变得强大。”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么”,温瑟眼神悠远,“也许只是想活着,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所有人都能好好活着。”
如果能让青云宗的所有人都活着,无论让她付出什么,她都愿意。
温瑟面前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显现,那是一张飘浮在空中的金色的符,她伸手要去触碰那道发着金光的符,那符却以极快的速度窜进她的腹部。
她将手放在腹部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公主,您怎么了?腹痛吗?”艾德琳和露西娅担心问道。
温瑟看向她们:“你们刚刚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艾德琳和露西娅疑惑问道。
“一张飘浮在空中的金色符纸”,温瑟开始感受到腹部传来的异样。
艾德琳将手放在温瑟额头,担忧说道:“公主您是不是病了,开始说胡话了?”
温瑟来不及再说什么,她的腹部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她痛苦地皱起眉头,右手扶住马车车窗似乎想将车窗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