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次的惩罚能不能免了?”
王后冷漠说道:
“我优秀的女儿如果连这点小惩罚都受不了,又怎么能让我相信你确实有成为一把刀的能力和资格呢。”
温瑟:“母亲,我有很多种方式可以证明我的能力的,不必非得拘泥于这一种,我们得勇于创新。”
王后被温瑟的话逗笑了,这次的笑竟让温瑟品出几分真心,大概嘲笑别人就没有不真心的。
温瑟以为自己有戏。
谁知王后笑容一敛,眼神如冰向她射来:
“可惜,我是保守派,不太喜欢创新。”
“那么,我亲爱的母亲,可以让我知道我被惩罚的理由吗?”温瑟问出一个似乎完全没必要问的问题。
……
刑房门外,温瑟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台阶上,巨大的恐惧瞬间袭遍全身,这种感觉和刚刚看见刑房的门是一样的,但现在的感觉更加强烈。
无尽的恐慌让温瑟有些喘不上气。
她抬手揪住胸口,却发现她手上来时艾德琳为她带的手套已经磨损,她掀开裙子,护膝也有磨损。
她已经接受过惩罚了?
温瑟努力回想,却没有想起任何接受惩罚的画面。
这是为什么?
她有些明白原身的恐惧了,真正的恐惧不是因为惩罚本身,而是因为不知道所谓的惩罚到底是什么。
这种未知会让人猜测无数种可能,可能轻易把人逼疯。
“公主,您累了,回去休息吧。”身后的侍女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温瑟看向那个侍女问道。
温瑟想起原身记忆里似乎每次都是这个侍女带她去刑房,但原身却始终不知道这个侍女叫什么名字。
那个侍女没有说话,把温瑟从地上搀扶起来。
带着疑惑,温瑟被送回了自己的住处。
她一进门,一个人影就扑了过来。
温瑟的袖子被露西娅抓住,“公主,请不要把我赶出王宫,我真的没有背叛您,我不想离开王宫,我在王宫外活不了的”,露西娅哭得很凶。
温瑟问不远处静静站立的艾德琳:“怎么回事?”
艾德琳很冷静的开口:“露西娅在宴会上犯了错,就应该接受惩罚。”
“所以你想把露西娅赶出王宫?”
艾德琳解释道:“从她在这次宴会上的表现来看,她不适合在您身边。”
既然是她的人,那么适合不适合应该由她来决定,温瑟抬手止住艾德琳的话,她问露西娅道:
“你知道艾德琳为什么要把你赶出王宫吗?”
露西娅眼神里涌起羞愧和歉意:“因为我做了对公主不利的事情。”
“但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当时只是想到如果王子知道那封信是公主您写的,并且说出来,那公主的名声可能会受损,所以才出来承认说是自己的,我只是想着如果我认下来,那就不会对公主您有任何不利。”
露西娅说话很快速,怕来不及,怕温瑟不理解。
“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预想的那么发展下去,那你觉得你会有什么下场?”
王宫侍女私自给神官递情书,这被认为是不安分的表现,会被逐出王宫。
露西娅哽咽:“被赶出王宫。”
“如果你因此被赶出王宫了,那么你觉得你当时出来承认那封信是你做的这个选择是对的吗?”
过了很久,露西娅道: “如果我被赶出王宫能保护公主的话,我认为我做的是对的”。
艾德琳对这回答并不满意,她觉得露西娅忠诚有余,智慧不足,关键时候一定会坏事。
露西娅泣不成声,“我永远不会背叛公主殿下,永远守护公主殿下,哪怕牺牲我自己”,她像个无措的小孩子,不知道自己明明是好心,为什么会犯错。
少有人天生聪明什么都会,少有人不必学习便事事周到,更少有人能够愿意牺牲自己成全别人,露西娅哪怕不聪明,不周到,但她有很多人都没有的宝贵特质,温瑟拍了拍露西娅的头:
“露西娅,我相信你的忠诚,也相信你没有背叛我,所以下一次再遇到事情,请再多思考思考,思考怎么样才能更好的解决事情,而不是选择牺牲自己。”
露西娅泪眼朦胧点头,温瑟知道她不一定立刻就能懂,马上就能做到,“好了,快去洗洗脸吧。”
“公主,我可以继续留下了吗?”
“当然”。
艾德琳想出声阻止,温瑟又对露西娅补了一句:“但是下次处理事情的时候还没有一点长进的话,艾德琳把你赶出王宫,我可就不会留你了。”
露西娅脸色黯淡了一瞬,但又马上充满了阳光,“我一定会有所长进的,我会多思考的,我会的。”
艾德琳的话彻底被憋了回去。
露西娅走后,艾德琳语气有些生硬:“公主您这是在纵容她。”
“艾德琳,我身边就只有你露西娅,如果露西娅走了,我就只能对着你一个人了,那种生活想想都让人绝望,所以就允许我留下露西娅这个懵懂的小可爱吧。”
艾德琳上前把温瑟手上残破的手套,膝上的护腕解下来。
“公主,露西娅太过愚蠢,迟早有一天会给您闯下大祸的。”
“她很善良我很喜欢,我知道她不愿意给我带来麻烦,所以我想我们应该给年轻人进步的机会,毕竟人都有一个成长过程,不是么?”温瑟道。
艾德琳叹了口气,但愿她能快快成长,对得起公主给她的宽松和庇护。
温瑟的外衣被艾德琳脱去,艾德琳将衣服搭在一旁专门放衣服的衣帽架上,许是因为角度问题,衣服才一放上,那架子就倾斜着要想艾德琳砸去。
“小心!”
艾德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就见温瑟来到她身前圈住她肩膀把她往旁边一带,另一只手举了起来。
艾德琳这才看见倒下的衣帽架被温瑟一手撑住,连忙上前,“公主,我来吧,我给她放回去。”
温瑟放手,艾德琳却差点没跪下,那衣帽架的重量怎么到她手上和到公主手上看起来不是一样的重量了。
艾德琳艰难的想把衣帽架放回原位。
温瑟看不下去,帮了一把,轻轻松松就把衣帽架放了回去。
奇怪的是,艾德琳扶着衣帽架一直没动。
“艾德琳,你怎么了?受伤了吗?还是被吓到了?”
艾德琳回过头,满眼心疼和愧疚地看着她:“公主,是我没有照顾好您。”
温瑟疑惑艾德琳怎么突然这么说,艾德琳强忍着眼泪:“虽然公主不肯告诉我王后怎样处罚你,但是我知道她肯定让您干了仆人才干的重活,不然您不会友这么大的力气。”
艾德琳说着握住她的胳膊:“谁家贵族小姐会有这样粗壮有力的手臂,王后她就是恶毒地想要让公主被人取笑,让公主以后被夫婿所嫌弃。”
艾德琳越想越气,唠唠叨叨地低声咒骂着王后。
温瑟感受着紧实有力的手臂,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她是一个剑修,没有一个结实的身体,怕是连剑都拿不稳。
如果她现在这具身体的力量是王后替她练出来的,那她得感谢,但是王后是特意如此训练她?还是无意训练出来的,如果是有意而为,那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温瑟又想起她失去的被惩罚的记忆,王后到底在隐瞒什么,怎么做到抹除她的记忆的?又到底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