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盛妍姐,我是真的有事,下次有机会我再来找你玩。”
盛妍没辙,说不动她,只得点点头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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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北初秋的雨一下就是一整夜,中央街道路两边一整排银杏叶被打掉许多,黄灿灿的铺在柏油马路上,空气中满是雨后泥土的气息。
一件重要的事情告一段落,云妗终于有时间和宋栀絮去做个spa放松一下心情,宋栀絮笑着和她开玩笑,“大忙人,终于记起我这个小女子了。”
宋栀絮前段时间去了新疆拍摄素材,之后又辗转飞往三亚参加品牌活动,整个寒假扑在账号工作上,两个人几乎见不着面。
云妗回怼:“你也不遑多让,大网红。”
宋栀絮让司机师傅在路边直接放他们下来,自己蹲下身来捡银杏叶,说要给新的视频素材采集一点道具。
中央街在京北的知名度不亚于南京的梧桐大道,一眼望过去,前前后后五米一个在凹着造型拍照的街拍靓女。
云妗索性蹲下来和她一起捡,抬眼问她要不要拍照。
宋栀絮点点头:“好啊,大摄影师给我拍照,荣幸至极!”
云妗甩过去一个眼刀,面无表情,“你好装。”
她们订的是闺蜜双人房间,房间里提前点好了水晶香薰灯,茶香混着橘子调,如空山新雨后竹林深处隐匿的一株小茶树,鲜活清新,栖居于僻静之地。
姐妹俩都有一点收集香薰的小癖好,在spa会所有专门的储存柜,用的次数不多,东西倒是囤了不少,浓的淡的,还有一些美丽的废物。
切了首舒缓的音乐,云妗趴在床上,听宋栀絮讲她在新疆的所见所闻,听她讲她在赛里木湖边拍摄,不小心踩到过长的裙摆,差点跌进水里,被一个当地纵马的少年顺手救了的偶遇。
云妗闻言轻笑:“帅吗?”
“还行吧,是那种痞野痞野的弟弟。”宋栀絮囫囵,“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喜欢的,指哪种类型?”云妗不禁逗她。
谈论这种话题,宋栀絮不是很自在,很快把话题揭过去:“我喜欢温柔体贴,对我好的,你呢,在京北大学没有遇到喜欢的?”
云妗迟疑片刻,脑袋摇成拨浪鼓,还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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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spa会所出来已经是十一点多,宋栀絮还惦念着上回因为要等太久没吃成的那家餐厅,下午约了看电影,影院就在附近,便打了顺风车过去。
等菜期间,云妗习惯性打开手机查看有什么遗漏的消息,瞥见置顶的小红点,才想起来昨晚徐霁给她发的消息,她还没回。
心好似被什么抓着泛着丝丝痛意,让她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就那么止步不前,像一叶漂泊在海雾中迷茫的小舟。
“店员说,店里搞活动,消费满299可以送一个冰激凌。你要什么口味的?”宋栀絮在问她。
云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有什么口味?”
宋栀絮:“巧克力,香草,抹茶。”
“抹茶。”
宋栀絮真的挺爱吃的,她喜欢单身女孩子宅家会做的很多事情,比如自己做饭,做甜品,做手工等等。
好久没一起出门逛街约会,宋栀絮攒了一堆从网上看来的宝藏美食,左手一杯冰奶茶,右手是用精致食品袋包装起来的芋泥舒芙蕾。
逛了一会儿,手上便提满了东西,她便提议到星巴克买杯咖啡坐着休息一会儿。
云妗正好吃得也有点撑,宋栀絮在前台点了杯冰巧克力榛果饼干冷萃,她便没再点。
宋栀絮瞥向看着窗外发呆的云妗,觉得她从电影院里出来看起来就不太开心,她抿了一口冷萃,问:“妗妗,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云妗这才发觉嘴里没东西嚼了,手里拿着的吃食也有点凉,“六月份投的那个比赛没入围,今年经济不景气,组委会拿不出钱,入围名额减少了好多。”
宋栀絮不懂摄影上的事,语气温柔安慰道:“没事的,不就是一次比赛吗,下次还有机会的。”
云妗笑了笑,“不说这个,你呢,你们学校什么时候开学?”
“比你晚一点,九月十七。”
宋栀絮“嗷”了一声,一口气把奶茶喝完,水润的眸微眯,眼底覆上一层薄薄的笑意,“那段时间我应该没什么事,云小姐要不要请我到京北玩一圈。”
“行。”云妗答应得很爽快,“我给你当导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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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到后来宋栀絮电量耗尽,问云妗她们什么时候回去。云妗心里藏着事,兴致也不高,叫了辆滴滴把她们各自送回家。
宋栀絮猜的没错,从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开始,她一直在被这个问题困扰着。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徐霁,即便她现在头上顶着的是他女朋友的头衔。
云妗一直都觉得自己挺自私的,她接受不了朋友的疏离,不喜欢处理繁杂的人际关系,不理解为什么一声不爱了就能解释完感情结束的理由,她想要唯一。
所以她下意识选择退缩,把自己保护起来,回避这件事。
没有开始,那就不会有伤害。
在遇到徐霁之前,她从没把谈恋爱列入自己的人生计划,没想过恋爱,也不期待结婚。
要不是在春城还有牵挂,她甚至想一走了之,在身边养一只狗,就让它陪着一起去世界各地旅拍,自由得像风一样,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爱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电话打来的时候,云妗坐在电脑前修图,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来电信息让她心尖一颤,不禁叹了一口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弟妹,能不能……麻烦你过来一趟,徐霁喝醉了,趴在桌上说什么也不肯走,我们几个搞不定他。”
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声,音色很沉,沉稳平和,没有什么起伏,大概是盛妍之前那个男朋友,叫宋毓白的。
1968酒吧包厢里,背景是错落有致的中古名酒展示柜,墨绿色和深棕色融入低调高级的黑色木材,复古而有韵味。
徐霁喝了点酒,侧颜隐匿在暖色氛围灯投落的半边阴影里,他静坐在那里,不搭腔也没有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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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对面落针可闻,迟迟没有人回应,一旁顾陵楚嫌火不够大,又加了一剂猛药,夹起声远远地喊宋毓白:“阿毓,你过来搭把手!我特么的弄不过他……”
沉默了许久,开了免提公放的手机终于传出一道好听的女声,“在哪个酒吧?”
宋毓白声音平稳:“1968,包厢夜酩。”
对话只持续了一来一往便被“嘟嘟嘟”的挂断提示音替代,顾陵楚那句得意的“真羡慕你有我们这么好的兄弟”尚未说出口,便被徐霁重新开了一个包厢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