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只有啤酒,顾大少爷想喝别的酒就只能让人空运过来了。”
云妗视线刚往地上那一箱啤酒那里一放,一只胳膊挡住了她的视线。
“小朋友喝不了酒,你喝橙汁。”
这道声音清润淡然,偏偏听在她耳朵里又理直气壮得很。
众目睽睽之下,云妗怕他说出什么出乎意料的答案,没办法直接问出为什么,但那双明显不服输的水眸却好似在说“凭什么”。
低磁的话音附着在她耳畔,“上回你喝醉酒还是我背回来的。”
“……”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也好在这句话几乎是附在她耳边说的,没让她丢脸丢得人尽皆知。
据上回喝醉的经历来看,她全醉别人微醺,冒犯了人家不说,宿醉后醒来还忘得一干二净。
她还是不献丑了。
周围易拉罐开盖的冒气声接连响起,徐霁的声音再度响起:“下午还要开车,我也不喝了。”
云妗瞥了他一眼,心里这才平衡一点,继续吭哧吭哧享用她手里的串儿。
不料人又被扯着手腕提溜起来,“过来帮我打下手。”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她默了一下,只好舍弃热乎的肉串,起身跟到烧烤架旁。
温热的白色炊烟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把他们的对话和外界隔绝出来。
故而被隔绝在外面的那几位听不清这边的说话声,面面相觑,瞧着一反常态的男人窃窃私语。
顾朝言懵了一脑门,他挠了挠头缩着个脑袋小声八卦:“不是哥,这我霁哥?高岭之花的春天……?”
“吃你的,废话什么。”顾陵楚敲了两下他的桌子,嘴里衔着根签子。
“想吃什么?”
“……”云妗嘟哝了一下嘴,不是让她帮忙打下手嘛。
她指了一下,“烤茄子。”
徐霁低头“嗯”了一声,把串好的茄子依次摆在烤架上。
一双骨相优越的手娴熟翻弄着,牵动之下手背上的筋脉尤为明显。
云妗默不作声地盯了一会儿,感觉鼻子有点痒,随后为自己自然而然的想歪心虚地移开双眼。
不怪她想多,这双手放在po文里,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了。
升起的烟气熏进她的眼睛,灼辣灼辣的。
她早上忙剧组的工作起得早,到了中午困意上头,干涩的眼睛被烟一熏,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水漉漉的。
细密的睫毛沾上水珠,水汽朦朦,微微泛上红意。
云妗站在他斜后方二十公分幅度很小地揉了下眼睛,可这人好似后背长了眼睛,声音模糊在滋滋的灼烧声中。
“早上几点起来的?”
“……”徐霁的目光好像也没往她这边看,怎么就知道她的小动作,和她们高中老师一样。
“六点。”她回。
“平常戏少七点半,今天要拍的戏份多,大家起得都早,虞岁老师凌晨四点多就起来化妆了呢。”
云妗不知道喊什么,但知道虞岁又是徐霁名义上的未婚妻,她只能妥当地称呼一声老师。
徐霁“嗯”了一声依旧专心手上的动作,对她提起的名字没什么反应。
“下午还要去吗?”他又问。
“我们下午休息,今天拍夜戏。”
她瓮声瓮气,又止不住地打了个哈欠,听起来软软糯糯的,“还好下午能睡一会儿,不然困死了。”
徐霁闻言“嗯”了声,捏着孜然瓶子往上均匀地撒,“一旁坐着等,烤好了给你。”
“不然一会儿下巴掉地上了。”
他的语气依旧没有多大起伏,用着一把最矜贵的嗓子,说着最接地气的话。
云妗不禁怀疑,他这是在把她当小孩儿喂。
她“哦”了一声,搬来最近的一把露营折叠椅,就那样巴巴坐在那里看他。
徐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轻车熟路,她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就在一旁帮忙递递瓶罐,时不时接受一下投喂。
等自己吃饱了,怕有人抢了她的活儿干,便下手为强把桌上空掉的烤盘收到一旁。
山上没地方清洗,只能暂时搁置。徐霁让她别动了,说一会儿送到民宿那里,让人帮忙洗一下。
几个人帮忙一起把剩下的东西简单清理好,打包带走。
顾陵楚作为剧组投资人下午有既定会议要开,要先走一步,剩下几个人闲着无聊,也想跟着去剧组里看看。
“你要跟着一起吗?”盛妍问云妗。
云妗连忙摆了摆手,拒绝她的好意:“不用啦,我下午想回去补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