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白成材绝对,对我这个全新的身份一无所知。
他那样的人,要是强逼自己说谎,我觉得他脑门上的汗滴都能被吓到跳起来。
他与我是故交,又尊我叔叔叫黄大师,那么带我进医院帮个忙,考虑到我第一次来,所以给我找个假身份——“新研究员”,从他的角度是非常合理。
但是“未来”却是这家某个少爷的老婆,甚至因为精神问题在医院治疗。
如果我没有失忆,那这么大的事我不可能不知道,再参照老黄骗神仙,我可以断定我其实也骗了白成材。
老黄大约只想到我会被白成材送去涉谷,没想到白成材中间还要不顾自己女儿先救另一个女孩,我这个脑袋空空的就这样傻傻的进了门,然后再被护士医生一窝蜂拿下,一分钟不到拉到病房换了病服,咯吱窝都被检查有没有带刀片,指甲剪到不能再剪,连卫衣上那根挂绳都给抽出来丢掉,更别说我包里的手机和充电线了。
“咔嚓”一声,病房被护士落下锁。
我一脸空白地坐在床上,两手空空,全身只有我自己还是我的,其余都变成违禁品。
什么事啊这都!
失忆前的我自己!你既然被老黄称作“小子”,那你应是男人,对吧!
你一个男的,为何又找了个男老公?而且听白成材的语气,你这个老公多半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你到底图什么?图他家大业大说话算数,还是图他能把白成材的特级咒灵顺走去玩,能让白成材头都愁油。
我只能忍着头疼下床,观察这里,病房床上只有被子枕头,床头柜更是比我脸干净,衣柜里也空白着。
床头倒是有信息卡,我蹲下来仔细看,上面写着已经冠上夫姓的“禅院未来”,和一个全新的年龄:
“31岁”。
未来,原本姓加茂,至少她19岁还没有嫁人,住在医院里,那她的老公是怎么和她结婚的?
……总不会是她老公也是精神病,也来住院,他俩个精神病是在精神科搞文艺活动的时候相识相爱的吗。
牛。
一边无语,一边往下看去,我的病房还是314,我今天的治疗时间表里有11:00体检、午饭和服药,这让我终于反应过来什么。
伏黑津美纪的房号是312,白成材也要我11点去护士站陪她体检,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为了关住津美纪,津美纪也住的精神科!
怪不得让我等到11点!我过去了津美纪也被关在病房里,要是我要求进去才是打草惊蛇。
我在科研部那个办公椅上也是等到11点,我全身被扒干净锁这里也是要等到11点出门去护士站体检。
没有区别。
不,有区别。
我们的房号,意味着我们可能是邻居,我能从别的渠道靠近她。
我走到窗口,往旁一推,窗户顺着滑开,又咔哒一声,被卡住了,只能撑开半个手掌宽的空隙,外面有些凉的秋风鼓进来。
我把脸贴上玻璃,眯起眼看,原来是窗户装了限位器,用螺丝钉锁在外面,落了灰,看起来年纪不小。
我把窗户推合,又狠狠一拉,这次咔哒声更大,限位器纹丝不动,只有点灰震起。
我双手扣住推拉窗的边沿,那点空隙就够我的十指插进,这次我全身用力,试图拉动它。
这次还不如上一次,至少有点灰落下。
不行。
我的手指在巨力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在这具身体不会出汗,不会手滑,我得以用全身的重量去争取,在这样的力度下,我都感觉不到自己的指甲,好像指甲被崩掉了一样。
因为精力全部集中到这件事上,我几乎注意不到时间流逝,甚至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病房门被一个白大褂打开。
“你在干什么?”
白大褂拔腿就冲上来,掰住我的肩膀强行把我从窗口扯出,甚至还腾出手按了床头的警报。
吵嚷的铃声让门里涌入乌泱泱的一大片护士和白大褂,他们中男的基本都穿白大褂,女的穿护士服,把我压在床上,由几个白大褂死死按着四肢。
“病人以前没有躁狂表现啊……”
“医生不在,没有看过门诊就把她带进来,我们看的都是旧病例。”有人解释。
“那为什么不让医生看她?”一个年轻点的护士问。
“她不在这里过夜,今天就有大人接她出院。”刚刚说话那个护士转身从推车上取了棉棒和消毒水,她抬了下头示意白大褂,“看看她的手,有没有受伤?”
白大褂回应:“我拽她的时候,看到有血,应该是病人太用力了,指甲缝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