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默赶紧摇摇头,企鹅幼崽们看上去都长一个样,怪物不可能找得到他!
罗曼此时心情很复杂,他看着育儿袋里啾啾呜呜自言自语的戏精宝宝,又是喜爱又是忧愁。
这一次的暴风雪持续了好几天,贝默醒来的时候,感觉老爸已经从企鹅外圈进入了内圈,他钻出脑袋往外打探,只见周围的成年企鹅们正在甩着脑袋上的积雪,他们腹下的小企鹅们则探头探脑地打量他。
贝默破壳最晚,比这些小企鹅们小了很多,就像一群大糯米糍里混入了一个偷工减料的特小号的糯米糍。
尽管比人家矮一大头,贝默也一副老大哥的样子,挥挥小绒翅,示意这些小企鹅们别怕。
危机应该已经解除了。
只是想围观小疯鹅的企鹅幼崽们:……
气温变得稳定后,企鹅群微微散开,企鹅爸爸们带着娃开始了新一轮的休整。
每一只企鹅宝宝的成长都很不容易。
帝企鹅性成熟后,每年会来繁殖地进行下一代的孕育。这里有上千只帝企鹅,其中大多数都有过孕育经验的企鹅,可就算如此,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夭折的企鹅幼崽也多不胜数,而最晚出生的小企鹅,存活率就更低了。
罗曼今年才性成熟,这是第一次找伴侣,也是第一次孵蛋拥有企鹅宝宝,尽管他的宝宝最后才孵化出现,如今也是企鹅幼崽里最小的存在,可他始终觉得自己的宝宝是所有企鹅幼崽中最好看最健康的。
这会儿没了风雪的压力,罗曼伸长脖子低头去看宝宝。
宝宝也露出了小脑袋,精神十足地四处乱看。
小企鹅单看肉乎乎的,可与周围那些大胖墩幼崽相比,就显得瘦弱可怜,罗曼偷瞄别人家的孩子,不一会儿就心疼起来,低头开始往宝宝嘴里强行喂了几口“企鹅奶”。
企鹅妈妈产卵后外出觅食期间,企鹅爸爸会负责孵蛋并带孩子一直到企鹅妈妈回来。不吃不喝数月的企鹅爸爸根本没有食物可以喂养小企鹅,所谓的“企鹅奶”其实是一种与奶类相似的消化道分泌物,但可以让小企鹅吸收一部分营养,支撑小企鹅坚持到妈妈回来。
贝默看着雄企鹅嘴里的乳状液体,之前还因为人类的灵魂试图扭头躲避,但最后总是无法抵抗来自老爸的爱意。
随着对身体的适应,他现在已经毫无障碍地接受了。
吃饱了,身体才能变得暖和,个子也能变高,走起路来也有劲儿多了。
又过了几天,繁殖地始终安静平和,贝默也彻底放下心弦,那个怪物肯定离开了。
这天,贝默揣着双翅去上厕所。
其他小企鹅都是坐在老爸脚上或随地排泄,但贝默是个讲究鹅,不想自己和老爸身上脏脏臭臭的,所以除非暴风雪的时候,他都会特意走个几步在一旁的空地上解决便便问题。
上完厕所,他就迈着小短腿开始视察情况了:看看其他企鹅幼崽在做什么,如果有小企鹅做了他没见过的事,他会一板一眼地跟着学习。
罗曼始终在不远处观察宝宝的成长。
这次视察小企鹅结束,贝默便向老爸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忽然觉得尾巴一痒,好像被什么东西碰到了。
他扭着脖子回头看,后面一只企鹅都没有,刚刚应该是被风吹的,贝默继续往前走,摇摇摆摆地上了老爸的脚背。
深夜。
一缕银色的菌丝往前爬行,很快就爬到了固定的黑色监控器后。
微小而古怪的声波后,监控器彻底停止运作。
贝默在暖和的育儿袋里睡得正香,尾巴一抖,那双黑豆似的眼睛猛地睁开了。
……有什么东西在很轻很轻地触碰他。
和老爸的嘴巴触感截然不同,就像是羽毛似的东西在试探地戳醒他,呼唤他。
他一动,对方就不动了。
贝默眯起眼睛,谁家熊鹅子?
他气呼呼地张开嘴巴,悄悄挪动身体,随即将脑门从老爸的尾巴下呲溜探出一截!
几乎在能视物的瞬间,一抹银光在雪层上闪过。
对面,微微拱动银色背鳍猛地露出雪面,那道巨大修长的身影几乎和雪地融为一体。
贝默愕然,随即,身体失控似地剧烈抖动。
罗曼睁开眼的时候,怪物已经消失了。
他感觉宝宝的脑袋钻到了自己尾巴后,奇怪地扭过头去看……
原本白茫茫空无一物的雪地上,多了一堆鳕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