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麻烦啊。
陶乐垂下眼帘,努力平复心情。
就在此时,卧室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身高腿长,面容冷漠的高大男子。
“装够了?还不快滚下来。”
男人脸上表情嫌恶,像是看垃圾般的眼神令陶乐浑身汗毛乍起,额头似有冷风穿过阵阵发凉。
这是他感知到他人恶意的生理反应。
想不到上一世的鉴恶体质竟然也一并带过来,陶乐哭笑不得。
“还敢笑?是不是觉得在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人能管得住你了?”男人说完,上前拽住陶乐细瘦的胳膊,强行将人从床上拖下来。
这具身体单薄纤细,加上此前可能受过伤,四肢发软根本使不上力气,猛然被人这样粗暴对待,陶乐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脚刚接触地面就直直往下栽去。
“啧~又来?”
男人只以为陶乐又在装腔作势,松开手后退两步,任由后者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面上的不耐烦更深几分。
陶乐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伸手撑着床沿站起身,缓缓抬起头,与高大男人对视。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对方的身份信息。
陶意远,陶家未来继承人,真少爷的亲哥哥,也是这具身体的养兄。
从对方的表情神态、言行举止来看,他对原主可谓是厌恶到极点。
刚好,自己也没有受虐的癖好。
陶乐面容平静,樱粉色的嘴唇微启,轻轻吐出两个字。
“傻-逼。”
陶意远:?
“你刚才说什么?”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外作天作地,但一看见自己就如鹌鹑般谨小慎微的蠢弟弟居然敢出言不逊?
陶乐漫不经心地坐回床上,掀起被子将自己埋进去,两眼一闭,轻声道:“趁我还没发疯,请你离开。”
顿了顿,他补充,“我发起疯来,连自己都杀。”
他说得是实话。
但总有人不信邪。
陶意远心中怒意翻涌,上前一把掀开盖在陶乐身上的薄被,伸手去拽他衣领,想好好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蠢货。
谁知手还没碰到被子,一把闪着寒芒的锋利短刀抵在他咽喉处。
“别惹我。”陶乐语调平静无波,眼神却讳莫如深。
见对方脸色煞白,眼珠子瞪得像是要掉出来,显然被吓得不轻,心中的郁气这才散了两分。
他正要说话,一名女佣进入房间,看清眼前场景后,惊得打翻了手中的托盘。
“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声在耳边炸起。
陶乐蹙眉,握着短刀又往前送了送。
陶意远太阳穴一跳,大声呵斥佣人:“闭嘴!”
他生怕佣人刺激到眼前这个小疯子,让对方做出更加疯狂的举动。
尖叫声戛然而止。
陶乐这才满意了,微微仰着下巴,语气平缓地冲身体僵硬的陶意远说:“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说完,他挪开短刀,却没有放到一旁,而是拿在手上把玩。
刚才无意间在枕头底下摸到这把短刀,他没多想,顺手就拿来用了。
正当他疑惑为何会有人将短刀放在床上时,右手衣袖轻轻滑落,露出隐隐沁出鲜血的纱布。
他微顿,缓缓抬手仔细查看。
回忆起书中写到原身闹过几次自杀,心里闪过某个猜测。
窗外骄阳正盛,阳光倾泄而下,洒在陶乐身上,给他周边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衬得往日刻薄傲慢的脸如精灵般梦幻,整个人美好的不似凡人。
短刀反射出的光斑映射在陶意远左半边脸上,刺得他眼睛生疼,不禁往旁边挪动两步。
回忆起刚才被短刀抵住咽喉的危机感,陶意远恼怒又尴尬,正想发作。
但看到陶乐低头安静把玩短刀的模样,无端透出一股诡异的平静疯感,又生生打住这个念头。
不对劲。
那样利落的身手、冰冷的眼神,都不是陶乐平时所表现出来的样子。
难道他一直在伪装?
脑中闪过无数念头,陶意远的视线慢慢落在陶乐受伤的右手腕上,心里顿时有了答案。
他嗤笑一声,冷嘲热讽:“以为自杀就能拿捏我们?省省吧。嘉跃好不容易才等来能与爸妈一起旅游的机会,我不会让你破坏。随你要割腕还是跳楼,没人会为你流一滴眼泪。”
说完,他转身离开。
佣人见状,急急忙忙将散落一地的东西收拾干净,头也不回地逃了。
嘉跃?
陶乐蹙眉,在脑海里翻找与此人相关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