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霖手中的马鞭点一点周业成,“押送到刑部。”
“你敢!”齐王跳下马车,“顾淳风,你要造反不成!?”
“来人!”君若站到哥哥坐骑一侧,扬声唤人。
“属下在!”跟车随行的锦衣卫立时上前。
“协助顾侯的人,将涉案人员送至刑部。”
“是!”
君若紧俏着绝美的容颜,冷眼睨着齐王,清越的语声透着森森寒意:“锦衣卫办差,皇室中人、天子近卫亦不可阻挠。王爷今日行径,微臣定要禀明皇上,讨个说法。”
“好啊,你们……”齐王抬手点着兄妹二人。
有王府侍卫走到他身侧,轻轻扯一下他衣袖,微声提醒:“王爷,这不是与他们争执的时候。”
齐王这才发现,周围已经聚集了诸多围观的人。他面皮骤然由白转红,色厉内荏地扔下一句“你们给我等着”,就上了马车。
顾月霖亲自策马护送妹妹去北镇抚司。
到了僻静的路段,君若请哥哥上马车聊几句,“跟刑部打好招呼了?”
顾月霖颔首,“星予本也要同来,我让他带了更翔实的证据去刑部。进之是你上峰,我早跟他说好了,有事立马招呼我,不必他出头,免得你们两个落下抱团儿的嫌疑。”
归根结底,这是他明打明认下的妹妹,有事都该他出面。
“诶,真感动,有哥哥撑腰的感觉怎么这么好?”君若叹息着,笑靥如花。
“傻丫头。”顾月霖全然恢复了私下里的柔和,“乱七八糟的事,我们着手总归比你好一些。你那性子,把人立马弄死都未可知。”
妹妹那女魔头的名声,绝不是白得的。
君若嗔他一眼,“当差了,我还是很认真的,不会任性。反过来说,你这次也太彪悍了,一下子就把人送进了刑部。要是罪名小,到不了这一步,姓周的不死也等于废了。以后悠着点儿,已经杀鸡儆猴了,谅谁也不敢再轻易打我的主意。”
“成。”
事情到此,并没告一段落。
长宁长公主早就把君若当亲闺女似的了,自家虎招招的孩子初当差,少不得命人随时留意着。
得知长街上那一出戏,长宁固然觉得不能更解气,也没让自己装作不知情,立刻进宫面圣。
兄妹相见,长宁开门见山:“齐王、齐王妃到底要做什么?我这个做姑姑的,何时开罪了他们?”
皇帝有些懵,“这话怎么说?”
长宁鲜少地带了情绪:“自与月霖、君若结缘,我就欣赏之至,对君若更多了几分心疼,便一直带在左右。多少事,其实是那孩子帮我,我才能不辜负皇兄的信任。到最近,齐王、齐王妃左一出右一出地膈应她和月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欺负的到底是两个孩子,还是绕着弯儿地打我的脸呢!?”
“别生气别生气,你身子骨不好,千万别生气。”皇帝连连安抚,瞧着妹妹喝了两口茶,面色有所缓和,这才敢嘀咕,“不过,你要说那俩混帐欺负月霖、君若,也没有吧?起码月霖的事儿,我可都一点儿没含糊。”
思来想去,不都是他们君臣让齐王夫妻吃瘪受罚么?
长宁拧眉,“月霖哪里需要谁护着了?我只不过是顺带一提,我跟你说的是君若刚刚遇到的事儿!”
皇帝眉心一跳,“我不知道啊,什么事儿?齐王妃刚被我禁足,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是齐王那个混帐!”长宁把得知的原委讲述一遍。
“的确是混帐!”皇帝骂道,“横三竖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齐王那把戏,起先目的不外乎对君若用强,想制造住君若与周业成有染事实或假象,如此,君若再不情愿,也得委身周业成。
“做的什么春秋大梦?当真把那孩子惹毛了,齐王府都能一夜之间消失。”皇帝气哼哼地猛灌茶。他听闻的江湖传闻不多,关乎君若的却有一些,且记忆深刻。
长宁倒因此气儿顺了不少。
牛饮完一盏茶,皇帝才琢磨起别的,“不过,话说回来,月霖不是及时赶去了么?不是文的武的全玩儿了一下,也又收拾了齐王一回么?”
长宁呛声:“所以,皇上就能当做不知道,继续纵容齐王?”
“怎么会。”皇帝哭笑不得,“你着什么急呢?月霖收拾了齐王的内弟,齐王能置身事外才是见了鬼……”
“所以,君若平白无故被皇子寻麻烦,要哑忍?”
“……不是,她是被寻麻烦了,关键她没吃亏啊。”皇帝弱弱地试图跟妹妹讲道理,“就算我要发作齐王,也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由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