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俊采接触到浆液之后,就开始头晕目眩,用帝流浆清洗之后也未见好转。他强撑着坐上夜雾,可甫一坐上车,眼皮沉沉地耷拉了下来,他忍不住倒卧在了车座上。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鸡鸣阵阵,萧俊采揉了揉眼,起身下车。等他站在地上的时候,身后的夜雾车像风中尘埃一样消失了。路旁一块陈旧的界碑上记载着地名。
萧俊采自言自语道:“原来此地叫善仁村呀,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说法。”
从后方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的民众,他们都在往善仁村的方向而去。这些人形色匆匆,但又满怀期待,看上其有些奇怪。更奇怪的是,有些人甚至还带着猪狗牛羊、苞米蔬菜或者是花草盆栽一同前去。萧俊采流连少顷,找了个机会混进了人群之中。
一位大哥生得忠厚,和身旁的妇人相互搀扶,萧俊采向他询问道:“这位大哥,你们是要去哪呀?”
那汉子瞪着他,摆了摆手,却没有说话。妇人发现萧俊采同他们搭话,大方开口:“小哥,我家男人不会说话,少不了被欺负,所以看谁都一脸凶煞像,但他心眼不坏,小哥别介意。。”
萧俊采恍悟:“无妨无妨,你们是不是要去瞧病,瞧这大哥的哑疾!”
汉子表情凶神恶煞,但还是朝萧俊采比了个了不起的手势。妇人眉开眼笑:“是啊是啊,听说善仁村中济慈庵的苗仙人每年都会我们这些穷苦乡民看诊,所以我们提前了十天,跨了两个村子才来的!”
“真是辛苦了,好在马上就要到了吧。”萧俊采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天巫星君,也心中暗喜,脚下也更卖力。
可越往前行,人便越多。萧俊采暗自心慌:“这么多人呀今天还能轮的上他吗。”大概行了两三里路,前面已经水泄不通了。萧俊采找了一棵树,三两下便爬了上去,吓飞了一群在树上栖息的鸟儿。他看向前方,目之所及之处,是一间半隐在山脚树林间的茅草庵,庵外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和牲口。茅草庵上挂着一幅牌匾,上面明明白白刻着“济慈庵”三个字。
地方是没找错,可是人未免也太多了吧!猴年马月才能轮到他呀!自己恢复记忆的事情,在南荣雄看来应该也不算是个急事,也不算是个大事。否则为什么不把他直接送到天巫星君的面前,那多省事。
萧俊采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跳下树去。
正巧和一个断了一条腿的青年碰了个照面。那青年的见萧俊采身手矫健的从树上跳了下来,举手投足皆悠然飘逸,眼中露出羡慕又嫉妒的神情。萧俊采刚想攀谈两句,可青年拄着拐杖,喉中呜咽,逃跑般一瘸一拐地离开。萧俊采定定地望着他的背影:“啊,对不住了,我没注意到下面有人。”
整个济慈庵外,除了刚才那两位哑巴汉子和断腿青年,还有不少患病的人。他们轻则面色蜡黄,脸上生疮,重则气若游丝,濒临死亡。可以说萧俊采是这里算的上最健康的,怎么看都不像个病患。有几个路人面带不解地看向他,萧俊采立刻捧起了心口,皱了眉头靠在树下,那些人才把探究的目光移开。
“哟,小哥。”一个身材矮胖,留着胡子,脸上还长了一颗大痣的方脸男子过来搭讪。
萧俊采捂着胸口道:“啊,你好。”
方脸男子道:“小哥,我瞧你不像个乡里人,家里挺有钱的吧。”
萧俊采才想说我连家都没有,我哪里有钱。可没等他反驳,那方脸男子继续道:“你看这么多人,得多久才轮的到你呀。”
那方脸男子拿了一个水壶给萧俊采:“喝点水吧!”
前来济慈庵的人几乎都是拖家带口,就他孤身一人。那方脸男子可能是看他可怜,才给他水喝。萧俊采既不可也不饿,只能辜负别人的好意了:“多谢兄台,我还不渴,还是给你的阿牛喝吧。”
没错,方脸男子身边还牵着一只老黄牛,在吧唧吧唧地嚼着草食。那方脸男子叹了一口气,望向自家的黄牛:“唉,是看不起咱们呀!”
“没有,大哥我真不渴。”萧俊采捂着胸口,打量起方脸男子:“你看起来没病啊,怎么过来了?”
方脸男子道:“我确实没病,可是我看你等的实在辛苦,因此在前面给你留了位置吗。”
萧俊采自觉这话有些奇怪。谁等的不辛苦,难道这方脸男能给所有人留有位置。哪知他悄悄靠了过来,笑吟吟对萧俊采道:“一个靠前位置,十两银子,瞧你这身打扮,像是个差人,不是个难事吧。”
萧俊采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方脸男子又道:“年纪轻轻的心口痛,那是大病,你不重视,说不定都没机会娶妻生子了!”
“时间比金钱更重要!小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几番诱惑威逼下,萧俊采似乎明白了方脸男的意图不善,不禁蹙起眉头。方脸男手指前方的队列中,队列中出现一个戴斗笠的半大小孩。小孩在济慈庵门口十步之外的地方,朝着他们的方向比划了一下。
“喏,看着没,马上就到了!”方脸男眉飞色舞,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十两银子!”
“那个小孩没病要看吗?”萧俊采心里还有一丝疑惑。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