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柠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眼,“有劳罗姨。”
“分内的事情,但今日您有客人,要不、要不……”
“没关系,今天放您一天假,工资照发。”沈柠看出罗姨的不自在,爽快地把人放走。
罗姨松了口气,打了声招呼,换掉衣服飞快离开。
大门被轻轻碰上,屋内再度剩下沈柠和姜断两人。
沈柠转瞬冷了面容,把怀中盒子扔给姜断,“穿上。”
姜断察觉到沈柠冷淡的态度,面色发白,蓬松的头发了无生气耷拉着,挡住瘦削的下颌。
他一边揪着被子,一边伸出赤/裸的胳膊,打开盒子,里面衣物从里到外一应俱全。
裤衩的型号郝特助摸不清,贴心的准备了大中小三个号。
姜断耳尖热得厉害,客厅空旷冷清,如若没有被子的遮掩,他将在沈柠面前一览无余。
因为羞耻,他捏紧了衣物,睫羽轻颤,飞快将最里面应该穿的小布料拽入被子里。
真到穿戴这一步,姜断又犯了难,裹着一张单人被,是很难在被子不滑落的情况下穿戴整齐的,偏偏他此刻在沈柠居高临下的注视中,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离开蔽体的单被。
于是,每一个穿衣的动作都变得格外小心谨慎,也格外磨叽。
将近五分钟过去,他也才艰难套上衬衫。
忽地手腕被牢牢攥住,沈柠耐心告罄,一把将他从被子里拉了出来,如同撬开蚌壳,动作利落。
姜断:“!”
昨晚折腾一夜,姜断的身体,尤其是腿部仍处于疲劳状态,被迫站立,他一个重心不稳,慌乱之间,抓住沈柠的衣服,撞入她的怀中。
忽如其来的变故也令他完全脱离单人被的庇护,羞耻和紧张令他的脚趾不受控蜷缩——就算有衬衫的遮挡,他仍然在沈柠面前一览无余。
沈柠眯起眼睛,语气质问,“姜断,你该不是故意的吧。”
“什么?”姜断懵怔抬头,略有些冷清的眼睛对上沈柠打量的视线。
下一刻,沈柠捏住他的下颌,审讯犯人一般问:“我不是说了让你去客房,大早上起来作什么妖,那么喜欢被人看见你这副模样?在我面前玩把戏?”
姜断的面色瞬间苍白许多,他不习惯下颌被人攥住,下意识挣扎,右手试图去抓沈柠的手腕,却被沈柠眼疾手快抓住,高举过头顶。
沈柠顺势把他按在沙发上,令他不能动弹分毫。
从始至终姜断就像是受惊被缚的雄鹿,想要挣脱猎人的束缚,但无论怎么蹬腿也无济于事,甚至后脖颈被抓得更紧,强壮的鹿角也在被丈量之后套上绳索。
“我不知道会来人。”挣脱无法,他只能屈辱的辩解,语言苍白极了,“你说你不喜欢房子被弄乱弄脏,我怕你不喜欢旁人睡床,所以才在沙发上休息。”
沈柠神色不变,凝视姜断,分辨他言语的真假。
——他说的是真的,他事先不知道家里会来人,真的有心机的人也不会一直在沙发上缩着这么蠢。
既然不是说谎,那就是心思敏感,并且有点自作主张。
后者沈柠遇到过很多,前者不利于心理健康,但别人的心理健康和沈柠也没太大关系。
沈柠松开桎梏他的手,表情缓和些许:“我不喜欢别人过度揣摩我的话,让你进客房睡觉,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抱歉,是我误会了。”姜断声音喑哑。
“下不为例。”沈柠揉了揉他蓬松浓密的发丝,顿了下,俯身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昨晚是第一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断的面颊顿时绯红,飞快地回答,“没事。”
沈柠同他肌肤相贴,确认他没有发热后才从沙发上起身。
“先把衣服穿好,过两天我会让郝特助给你安排个固定的住处。”
沈柠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
沈柠的一日三餐并不规律,午饭不吃也是常有的事情,以往在家休息时,罗姨都会把饭做好,多少哄着沈柠吃一些,但今日提前把人赶走,无人做饭,沈柠也没有点外卖的心思。
“你要是饿了就去楼下找东西吃,门口有电梯钥匙别忘了带。”
姜断轻轻眨眼,大着胆子抓住沈柠的睡衣,“你呢,你不吃吗?”
“没胃口。”沈柠耸肩。
姜断迟疑一瞬,“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做点清淡的给你吃。”
沈柠扬眉,有些惊讶,“你会做饭啊?”
“嗯。”
沈柠无可无不可的点了下头,“好啊,那就看看你的厨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