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栽壮年期的野菜,很伤野菜根茎,黑土壤肥力强,将野菜栽种下去,可以源源不断的供给足够养料给野菜,让其开枝散叶,茁壮成长。
保证他们家在盛夏之前,一日三餐都有青菜吃。
想到这一点,谢瑜乐滋滋的笑了。
林承对谢瑜所说的黑色土壤完全没印象,当即摇头表示不知道。
林予垂眸思索,不一会儿便有了答案:“村长家的牛棚附近有黑色的土壤。”
三人顶着太阳光晃晃悠悠往家的方向走去,中午的阳光猛烈灼热,不适合外出外出挖野菜,更不适合去村长家挖黑土壤。
“哟,林家小子,大热天的,怎么还出来挖野菜?晒得慌,你俩还是小孩儿呢,可受不住这热气!”
距离家还有两个转弯时,谢瑜一行人遇上了种地回来的林六婶。
林六婶背着背篓,扛着被泥土磨得锋利的锄头,黑红的脸上满是汗水。
她向来是个热心肠的,话刚出口,就顺手割了两张路旁的山芋头叶子,将下端渗着汁液的杆往地上杵了杵,待杆头沾染干燥的泥灰不再渗汁液,便盖在林承和林予脑袋上。
还贴心嘱咐道:“可别让山芋头汁液沾到身上去了,这叶子回了家就扔掉,不能拿来玩儿啊。”
林承抬手轻扯山芋头叶子边缘,笑得甜甜的,眼睛都弯成了花:“谢谢六婶!”
林予没有林承这般喜怒形于色,扶着叶子边缘,温和有礼的朝林六婶道谢:“谢过六婶。”
谢瑜不认识六婶,六婶也不知道谢瑜这号人物,就在谢瑜想着怎么给自己编造一个合适的身份面对林六婶时,林予开口了。
“六婶,这是我家远房表哥,名字叫谢瑜,会住在我家一段时间。”
林予温声介绍道。
谢瑜立马顺着话头接上,脸上漾着一抹笑意:“六婶好。”
“好好好,谢瑜是吧,名字还挺好听的,人长得也俊俏,比镇上书院里的书生郎还要有气派,一看就知道读过不少书,跟我们乡下泥腿子不是一类人。”
六婶笑眯了眼,看谢瑜就跟见了香饽饽似的,打心眼里满意这番模样气度的书生郎。
谢瑜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六婶过誉了,小子不过空读了十几年的书,这不,受水患所累,还得投靠表哥一家,才得了一个栖身之所。”
六婶面露怜惜之色。
多好的书生郎啊,竟然沦落至此,也不晓得遇了什么难过的坎,不过,人这一生又有谁可以事事顺遂呢?
好日子都是过出来的。
“年轻人身体好头脑好,只要肯上进,在哪里都有好出路的。”
六婶颇为感慨的拍了拍谢瑜肩膀,而后扛着锄头,背起背篓,踏上回家的路。
谢瑜闻言,鼻头一酸,看着六婶远去的瘦削背影,心里头暖乎乎的。
是啊,年轻就是本钱,只要肯上进,不愁没有好出路!
回到家后,林承和林予把姜给埋到院中的小菜院子里,野菜通通清洗干净泥土灰尘,放到装了一层水的木桶中,等晚上再炒来吃。
林承看着木桶里密密扎扎的翠绿野菜,傻兮兮的笑出声来,“诶嘿!好多菜菜啊,今晚我一定要吃饱饱的!”
猫在水缸旁的谢瑜觉得好玩,偏头看向林承,笑着调侃道:“往日里,你都没吃饱饭么?小小年纪,肚量那么大。”
林承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面上适时露出疑惑:“我也觉得很奇怪,明明每次吃了饭,肚子都是涨涨的,圆鼓鼓的,但躺下没多久,肚子就饿的咕咕叫了。”
林承活泼好动,又是长身体的时候,经常感觉饿也很正常。
他兄长不是会打猎么?
平日里双胞胎也有不少油水进肚才对,怎么一个个长得面黄肌瘦的,瞧着像逃荒的破烂小孩。
谢瑜把苦麦菜搁置在阴凉的水缸旁,又给苦麦菜浇了早上剩下的淘米水。
对于双胞胎面黄肌瘦的情况越想越不明白。
林安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苛待幼弟的人,林承林予又很信赖林安,没道理林安打猎归来,一点油水也不给幼弟吃用。
“你晚上吃的什么菜?吃饱了饭还会饿,有可能是缺少油水,让你兄长多给你做肉吃,晚上就不会饿了。”
谢瑜安置好苦麦菜,又到一旁的水盆里清洗干净手指表面和指甲缝里的泥土,擦干手上残留的水珠,才走到林承身边,伸手抚摸林承的脑袋。
“嗯,都是菜菜啊,我和哥哥挖回来的菜菜,有时候混着红薯和米一起煮,味道甜甜的,闻起来香喷喷,特别好吃!”
提起吃的,林承眼睛放光,手下意识抚摸腹部。
只要不下雨,他和哥哥都会出门挖野菜,挖回来的野菜清洗干净,等兄长回来煮熟了吃,野菜粥暖暖的,香香的,吃下去感觉特别舒服。
呜呜,谢瑜哥哥的手掌好温暖,被他摸摸脑袋,感觉比吃饱了还要舒服!
林承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谢瑜疑惑:“都吃野菜粥么?你们兄长不擅长打猎?没给你们吃肉肉,补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