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困,还好。”易嘉杭在他怀里咕哝。
“那你累不累?哭了好久。”徐之明故意逗他。
“没有哭!”
徐之明笑笑:“眼睛已经肿了。”
易嘉杭抬头看他,上一秒还在吸鼻涕,但眼睛是没忍住,在灯光下被照的亮晶晶的极其明显。
徐之明心想,可怜的像只猫崽子。
易嘉杭委屈:“真的肿了?”
徐之明抬手蹭掉眼泪,“我还能骗你?”
他找了面镜子给易嘉杭看,易嘉杭看着自己笑了,自嘲似的说:“真服了,好丑。眼睛被蜜蜂蛰过一样,徐哥,疼。”
“徐哥——”易嘉杭枕着他的肩拖长声调喊。
徐之明一遍遍应着,也没有不耐烦,房间里只剩下易嘉杭哼哼唧唧的声音,说自己眼睛肿了,再哭就要瞎掉了,看不见他徐哥他更伤心……
“好了,睡觉。”徐之明揽着他的腰,“你睡上还是我睡上?”
易嘉杭撇撇嘴,又看了眼徐之明,“不能睡一张床吗?现在又没……那么热。”
上铺的床单还乱散成一团,这家伙的心思全摆在脸上,徐之明抬脚迈上楼梯,“我铺床,你睡下铺吧。”
易嘉杭从后面抱上他的腰,“别介啊!一起睡得了,床这么大又不挤。”
他的手劲的确可以,抱着徐之明扔到床上,他自己扑上来,在床面上打了个滚,最后摆成大字,“爽!”
徐之明不明白他在爽什么,用手指拨了拨他乱掉的头发,易嘉杭趁机攥上他的手腕,很认真地看着他,“今早为什么帮我?就你一个人站我这边,可怜我?”
徐之明:“……”
倒不是可怜易嘉杭,里面有点可怜他自己的成分。
想想看,十岁那年站在他身边的也只有易嘉杭,他不清楚这算不算因果报应,但最好不是,因为他想把关系延续下去,而非你来我往的因果。
易嘉杭:“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徐之明垂头看他,和易嘉杭对视上,“如果我说是呢?”
易嘉杭抬起身子,和他离得很近,近到能数清徐之明的睫毛根数。
是不是可怜的问题就被淡忘在身后了。
他恍惚抬手,眼睛本身就是一处很敏感的器官,有排己性,并且很强,但徐之明没有躲开,“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易嘉杭一愣,摇摇头又砸回床上,“没有,我是想看看你的睫毛,很长,还很硬。有点扎手。”
“那还摸?”徐之明挑眉。
“因为好看,”他摸了摸自己的,“我的就不一样,一点都不扎手。”
他沉默片刻,抬手勾上徐之明的后脑勺撸了一把,“你头发真的是硬质的啊?不想我的。”他拉着徐之明的手,放在自己头上,哼哼唧唧说,“徐哥,你摸摸看,是不是比你的软?”
徐之明附身捏着他的脸,“对,你的要软。”
易嘉杭蹙起眉又皱皱鼻子:“徐哥,你好敷衍,不理你了。睡觉吧!困了!”
“……生气啦?”徐之明问。
易嘉杭耸耸肩不理他,嘴里咕哝着模仿徐之明的语气,“生气啦?生气啦?又生气啦?”
徐之明嗤他,“学我说话干嘛,困了就早点睡,我去洗澡。”
他刚下床,易嘉杭急忙拉住他的手,徐之明和他对视一眼,易嘉杭表情浮起一丝微妙,又偏过脸,小声嘟囔,“跟你闹着玩的,干嘛真生气?”
徐之明皱起眉,当真想生气吓他,语气尽量放的不满一些,“你学我,我,我……我不想理你,你今晚自己睡吧!”
说完他就摔门出去,力度拿捏到位,既不会吵醒那几人,又能震慑到易嘉杭,他垂头靠着门框,脖子到耳尖都红了。
徐之明觉得热:“……”
怎么幼稚起来什么话都说。
他关着门,易嘉杭在屋里拧了下门把,忽然松开了,喊道,“哥!徐哥!哥哥!我打不开门了,出不去!你快过来帮我!”
一开始徐之明是不信的,但易嘉杭拧门把的次数越来越多,还在拍门,徐之明松口气,转身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