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研皊帮女主梳了几下头,忽然有什么东西在眼前一闪而过,下一秒她惊慌地扔开梳子,往后连退好几步,离女主远远地:“你、你居然长虱子!”
离谱啊!
身为女主角你可以贫困潦倒甚至得白血病!但是你怎么能长虱子呢!
孟研皊镇定的面孔整个破碎,一边心里疯狂辱骂系统,一边对女主说:“你这头发必须剪!”
系统嘲讽。
【说好的绝对不强行改变女主呢?】
女主一个激灵赶忙起身要躲,没两步就不小心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头发再次散落一地,但她不肯剪头,整个人带着一堆长发在地面扭动,又阴暗又诡异。
孟研皊拿着现代化工业生产的泛着冷冽金属光泽的大剪刀步步逼近:“都长了虱子了不剪留着干嘛?你知道虱子多难彻底清理吗?”
要不是女主已经这么大人了,孟研皊都想直接给她剃光头。
“不是虱子!”女主在头发里抓出一个小黑点:“婶婶你看,是蜘蛛,我没长虱子!”
“……”
不觉得头上长蜘蛛这事更离谱吗?
孟研皊放下剪刀:“不剪,也得好好洗一洗。”不然没法忍!
她看看那两个又爬到女主身旁,窝在女主头发里打滚的脏孩子,一脸不忍直视:“你们通通都要洗!”
顿了顿,又闻闻自己:“靠!”
她,臭了!
也是,王氏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几日,能不臭吗!
想到这里,孟研皊突然觉得头皮有点痒。
王氏不会长虱子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孟研皊就要疯!
“洗头洗澡!必须洗!”孟研皊到处找家里的水桶水盆。
女主保住了头发,从孟研皊侧面蹑手蹑脚地过去,拿起一个木桶,带着点讨好地说:“婶婶,我去打水回来烧。”
“嗯。”孟研皊下意识应声,等女主拿着桶往外走,又反应过来喊住她:“你等等!”
这住处没水井,用水只能去外边打,可女主打水的地方不就是之前池塘嘛。
问题是上周目的时候,女主就是去那边打水,打着打着就被人拉去浸猪笼了。
她夺回女主手里的桶:“你别去了,那池塘不吉利。”
“可、可家里没水了。”
“我去打。”房子里的自来水源源不断,还有热水呢。
孟研皊提着桶假装自己去打水,准备到转角避开人就接了热水回来,走到外边见一人影小跑着过来。
“姐。”对方远远就喊了一声,等走到就近看清是孟研皊,才尴尬地摸摸后脑勺:“是婶婶啊。”
“陶英?”
陶英,女主的亲弟弟,也是大房的孩子,几年前就因为长身体越吃越多,被家里送去一木匠那儿做学徒。
孟研皊问:“怎么回来了?”
“听说家里出了点事……”还没说完,女主听到声音出来了。
“阿弟,好好的你怎么回来了?”
“大姐,我听说咱妈……家里出事了。”陶英立刻撇开孟研皊,几步上前就拉住女主:“这么大的事,我能不回来吗?”
姐弟俩一汇合就在那小声说着话,孟研皊仿佛一下被孤立了。
等两人说完,孟研皊把木桶往陶英怀里一塞:“你回来得正好,去打水。”
陶英不明所以,但听话点头:“……好。”
女主看看弟弟的背影,又看看孟研皊,欲言又止。
孟研皊憋着一股气说:“今天家里所有人都要洗一洗,家里上上下下也得打扫干净。”不然根本没法住!
陶英打水回来前,孟研皊先跟女主先一起把家里收拾收拾。
这房子只有三间正规卧室加一间既是客厅又是餐厅的堂屋。
曾经二老占一屋,陶大陶二两家各一卧室,后来二老去世,那屋子腾给陶大一家,陶大一家原来住的房间给逐渐长大的几个孩子。
孟研皊逐一看过,几个房间的布置都简单朴素,女主住的那房间用帘子隔开成了两个小房间,方便陶英偶尔回来住。
家里根本没有值钱的东西,连像样的衣物都没几件,孟研皊觉得所有东西都可以淘汰,可看着身后亦步亦趋地女主,还是说:“先把被褥床单都搬出去晒晒。”
被褥也没好到哪里去,孟研皊一闻那味道就受不了,说:“得拆开。”
这时的棉被被套是连线一块缝住的,等把被单拆了线,里边的棉芯果然不成样子,泛黄、泛黑、结块……
孟研皊深吸一口气,面上保持着镇定,平淡道:“这棉被要重新弹一次才能用。”
至于内心的抓狂尖叫,就只有系统知道了。
女主说:“弹棉花的人离咱们这很远,十天半个月才会来一次。”
孟研皊想了想:“先晒着,等晒好了我们自己弹。”
然后两人就一块架起晾晒的竹竿,连屋子里的桌子凳子箱子能搬动就都搬了出来,所有被褥衣物先全部拿出来晒着。
孟研皊带着女主先把屋里屋外床铺柜子门窗等等都擦拭一遍,两个小孩也没闲着被孟研皊指挥得团团转。
因为对环境的焦虑,那股凝结的母爱居然被孟研皊完全压制下去。
中途陶英打了两桶水回来,孟研皊让他倒锅里先煮着,再继续去打水:“远远不够。”
陶英就这么来来回回打水,直到把家里那口大水缸灌满为止,刚准备坐下歇歇,就被孟研皊递过来一个大盆,里边装着被单床单:“你把这拿去洗了。”
“我去洗?”陶英明显愣了。
女主赶忙道:“还是我去吧。”
“让他去。”孟研皊这时候格外强势道:“牛高马大的男孩子,这点事做不了吗?”
女主还想说什么,陶英主动接过盆说:“我去吧,姐你休息两天。”
等陶英离开,女主一脸感动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阿弟对我真好。”
孟研皊只说:“他对你好是应该的。”毕竟是既得利益者。
女主的婚事便是因着大嫂觉得陶英年纪渐长该说亲了,才想着先把女主嫁出去得来的聘礼好给陶英说亲。
这是贫穷人家给儿女成婚的常用套路。
不过陶英比那些踩在姐妹身上吸血还对姐妹嫌东嫌西的男的,稍微像个人些。
两人继续大扫除,中途孟研皊几度崩溃。
“别把吃的都藏卧室里,这能没老鼠吗?!”
“这都发霉了!快扔了!”
“我去,这里怎么有个大洞?”
“什么玩意?尿桶?给我扔出去!”
扔是不可能扔的,女主全都收好,避开孟研皊把东西放在厨房旁半搭建的杂货间里,一点点塞塞藏好。
等终于把各处大致收拾一番,孟研皊叫女主去兑水,她装作回房间拿东西,其实是从房子里取洗用装备。
刚取出沐浴露、洗发露,孟研皊想到以后这些东西都是用一点少一点,又舍不得。
从仓库里翻找出积压的手工香皂,纯天然无污染,大人小孩都能用。
再想想女主那过分又厚又长还乱糟糟的头发……找到了,个位数的某峰大瓶子护发素。
拿着东西出去,女主已经开始费力地自己洗头。
孟研皊过去帮忙:“你的头发必须用护发素。”
她下了狠劲,按着女主的头一顿搓,再耗费大半瓶护发素,总算把女主那一脑袋头发给梳称头了。
累到两条胳膊都酸了,这头发才清洗干净。
“你毛巾呢?”
女主递过来一条小小的、灰扑扑、皱巴巴的布……
孟研皊毫不犹豫把布扔地上,起身说:“你等着。”
她回去翻,找出一条自己以前淘汰的大浴巾给女主把洗干净的头发给包裹好。
包裹过程中,变得柔顺的头发从她掌心划过时,还悄然在孟研皊手腕上绕了绕,孟研皊毫无所觉,只以为自己手滑,利落地把泄露在外的头发一捞一卷塞进毛巾里。
系统:【……】
某方面来说,宿主也蛮强大的,心大。
好不容易给女主洗好头,孟研皊捶捶腰歇口气,就说:“先帮我把两个小的一起洗了,你再去洗澡。”
女主摸摸柔顺不少的头发悄然看一眼孟研皊,眉目平和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