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界符?”苏岘恍然大悟。
林深轻轻取下贴在二胡上的那张橙色符纸,小心翼翼放回了琴盒,趁机教育:
“既然认得,为什么出手前没想着先用一张?咱们说的好听是搞玄学的,说的不好听那就是封建迷信,走的是歪门邪道,真要闹上了热搜,把上面逼急了,道协那帮老家伙第一个跳出来清理门户。”
静界符,大概算是苏岘自制金光符的究极进化版本。
不光能形成各种形状尺寸的光罩,用于捉拿、封印与防护。
还可以根据使用地的实际情况,在防护罩外形成模拟的障眼法,并自动屏蔽罩内所有的动静,简直就和隐身了差不多。
堪称斗法斗殴、杀人放火之必备良品。
难怪他觉得忘了点什么……呵,这确实是斗争经验不足啊,疏忽了,没得洗。
于是老老实实点头认了错“好,下次我一定记得了。”
琴盒一关,又主动背到了肩上。
林深沉默了一下,终于没说什么难听的话,站起身,一手小马扎,一手二胡,“走吧,人背上,先去你住的地方。”
苏岘以扛麻袋的姿势,将邱予成抗到了另一边肩上,没走两步,贺渠接管了双腿。
这一顿无比漫长却只吃了颗青椒的宵夜,总算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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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6号是个好日子,老日历上写着宜结婚、赴任、求财、求子。
这几项跟苏岘没一毛钱关系,但对于很多林深的粉丝来讲,失联快十天的神算子、淮南派掌门人又重新上线了。
下午两点来钟,林深拿着师侄孝敬的最新款智能手机,插上补办的卡,开了机,很自觉的给所有小红点发了一句“安好,勿念。”
回复的提示音“叮叮叮”响个不停,林深忙得,手指头画出了残影。
对面墙另一张靠椅上,把疑似郑子安的那个号码告知林深后,苏岘也没闲着,一心几用。
灵台里和新上任的男朋友勾勾缠缠,滋养滋养对方的魂体;手机里冯浩和赵棠的信息不停来来往往;还有302的猛男群,应付着多日没联系的舍友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端子大概对玄门正宗的气息有些过敏,自从醒了看见林深进门以来,躲他躲得远远的。
可这小小的酒店房间,再远又能远到哪儿去?
干脆在苏岘背后趴了窝,垂着脑袋关上了耳朵,假装自己不存在。
各自忙乎了好一会儿,自觉已付出昂贵手机做劳务费的金主苏岘,抬头催问进度:“师叔,邱予成这鱼饵帮我撒出去了么?”
林深刚刚回复了一位中年离异单身貌美女富豪的八字解命请求,正想让对方发几张最新照片看看面相与运势,闻言心不在焉的随口道:“放心,放心,包的。”
苏岘放心不了。
六天了,明天就是头七最后一天,这么短的时间里,要诱惑一个恶魔放弃已经到手的身体,再去夺舍别人的,哪有那么容易啊……
还不如试试再硬抢一回。
瞄了瞄墙边竖着的二胡琴盒,想想里面一叠叠的高阶符箓,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热血劲儿又有些上了头。
至于灵气枯竭造成的头晕呕吐感,都年轻的苏岘来讲,那简直不叫个事儿。
“地上躺着的那个,是不是快醒了?”贺渠提醒道。
自从昨晚在苏岘的身体里感应了灵气与符法成型,当时痛过一阵之后,他对各类魂力波动的觉察更加敏锐了,甚至能清晰的描摹出蓝猫身体里端子原本的模样。
苏岘放下手机,从琴盒里选出用过的那张静界符,走到窗边,看都懒得多看一眼,“啪”一声,弯腰直接贴到了邱予成脑门上。
结印,嗯,人体消失术。
端子“喵”的立起了脖子,很有些开了眼的感觉。
明明能感应到那个大活人还在地上躺着,可眼睛偏偏只能看见不算太干净的旧地毯,毫无破绽。
这玄学,还真是怪玄的。
苏岘把人暂时封印住了,回头一看林深勾着嘴角愉快聊天的样子,到底没能忍住,“师叔,你到底怎么跟郑子安说的?”
“唉,急什么?你啊,关心则乱。”林深头也不抬,手指继续在屏幕上写写画画,“钓鱼要有耐心,总得等他咬钩吧?说过了放心,今天是个好日子,你家那位,也该否极泰来了。”
苏岘拿他没辙,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内的烦躁。
贺渠的魂体在意识内轻轻安抚着他,可那种紧迫感依然挥之不去。
“叮—”
又一声响,林深眯了眯眼,笑意更浓了些。
“这不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