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二楼大把客房,被一口驳了,好吧,硬要上三楼也行,两人被束缚在一起,一块儿去主卧就行了,偏偏趁他不知情的状态下,给弄到女主人房里,这小心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他不好意思说什么,自有旁观者替他着急。
端子停了进食,正经坐下了,一脸严肃的看向大佬,“想什么美事儿呢?悄无声息的就打算宣示主权?连身体都不知道在哪儿,您配么?”
他和对方交情不深,才不会顾忌情面惯着,话一出口,直白又伤人的厉害。
贺渠被这当头一刀捅成了内伤。
是啊,如今确实不配,也确实只是妄想,他不过是这一段儿丧得太难受,想暗中偷得一丝丝的甜味罢了。
也从没想过因此得到什么回应。
抬头看着对桌的少年,晨光中青春勃发的脸,再看看自己无意中嵌入桌面的手。
他垂下眼,静静的不做辩驳,耳旁响起少年清朗的声音:
“行了,多大点事儿啊,吃饭吧。”
苏岘打破了桌上凝固的气氛,就手剥开一根鱼肉肠,切了半拉放到端子面前,剩下一半两口嚼了,评价道:“嗯,还行,就是味儿淡了些,这会儿要是能来包辣条就好了。”
贺渠盯着人看了一会儿,不停揣摩对方的心思,好像……没怎么生气,神色如常的消灭着早餐。
他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了勇气,沉声说道:“有些话我现在确实没资格说,但并不代表我不是认真的。苏岘,求你尽全力帮帮我,我想要回归身体,因为……因为我有了想要守护的人。”
苏岘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端子则在心里大骂狡猾,嘴上讲没资格说,可这话和说了有什么区别?就差没指名道姓的告白了!
他正想再次开怼,自家小伙伴却已给出了回应:“嗯,知道了。”
好么,这回答也跟没答差不多,没说个好赖,像是轻描淡写的批了个已阅。
高明是高明,可就因为这样,倒显得很有些反常了。
苏岘是绝对的直球属性,压根懒得和人玩儿什么暧昧拉扯,他这从小到大的陪伴中,就不知见过多少次,还没来得及成长,就被一发毒舌直接灭掉的爱情小火苗。
尤其对方还是个连资格证都没有的生魂,竟然没被骂到狗血淋头?
他左右仔细打量一眼,咂摸咂摸滋味儿,终于咽下了满口刀子,低头自顾自的开嚼鱼肉肠。
贺渠虽然没有端子那样细致入微的了解,可仅仅一个没有回应的回应,已经够他欢欣鼓舞的了,此刻也没敢继续试探,转了话题,介绍起桌面早餐来,哪几样是黎叔最拿手的,一定要试试云云。
一顿早饭在朝霞辉映中用完了,味道很不错,心情也还算愉悦。
苏岘按下召唤铃,对再次换脸前来看稀奇的服务人员也见怪不怪了,吩咐安排好司机,背上自己的背包,带着一猫一魂开始办正事儿。
最先去的是贺建刚的家。
但其实苏岘没抱太大的希望,照常理来讲,抢了那么大件东西多半会藏起来放得好好的,不会搁回家里那么明显的地方,擎等着被人抓把柄。
尤其还是冰馆那样容易招忌讳的物件儿。
事实也如他所料。
端子借着猫身,大大方方的在对方小洋房里晃过一圈,没发现丁点的异常,他家里甚至连招财保平安的风水摆件都没有,可以说找不出任何玄学相关的痕迹。
回到车里,仔细交代完所查所见,他问:“那是不是可以把这人从怀疑名单上去除了?”
“大概率吧,能请到那样的高人,多半也是笃信玄学的,不至于半点痕迹没有。”苏岘顿了一下,觉得判断还需更严谨些,找补道:“要么无关,要么就藏得极深,等把能去的地方都先走一遍再说。”
说完转头看向身旁的贺渠,能解除一位至亲的嫌疑,应该是件高兴的事儿,这一看,发现他正愣愣的盯着窗外。
顺着视线望去,一台宝蓝色大奔停在大堂门口,穿着西服的司机已开了后车门恭敬等待着,一对中年夫妻缓缓从正门走出来,那个和贺渠七分挂相的中年男人上车前,还拥着太太在额上吻了吻。
画面十分的浪漫温馨。
如果忽略这就是大佬那管生不管养的亲生父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