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典型的惊悚恐怖片。
一开始看到故事梗概的时候,姜明钰曾明智的怀疑过一瞬,这种高压环境,怎么黄啊?
但范濯人挺流氓的,不至于骗人,说黄,应该是真的黄。
于是,姜明钰轻轻松松的吃着冰淇淋,抱着一种“到底谁在黄”的揣测怀疑,迎来了第一个突脸的惊悚片段。
被剖开腹部流出肠子内脏的尸体从一棵没长叶子的枯树上,吊着脚悬挂着撞上画面。
姜明钰的惨叫声和电影里的一起响起,他把冰淇淋盒子往裴珩手上一丢,像只家里来客人的猫,夹着尾巴扭头就钻进裴珩背后的沙发里。
裴珩听着姜明钰的嚎叫,感受姜明钰抱着靠枕贴着他的背传递给他的微弱颤抖。
姜明钰放在边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条消息弹出来,他的管家给他发消息询问他需不需要餐后甜点,他准备了生巧冰淇淋和千层蛋糕,饮品是奶霜红茶。
裴珩面无表情的用姜明钰用过的勺子挖下一大口冰淇淋塞入嘴里。
这个恐怖的画面只是很短的一瞬间,电影转场,尸体被放下来搁在地上。
立体的环绕音箱响起主角们低声交谈的声音。
姜明钰谨慎的问道:“结束了吗?”
“结束了。”
得到裴珩肯定的回答,姜明钰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他改变了策略,只直起上半身,微微转头去看荧幕,随时准备好了要往沙发里钻。
他在心里把范濯骂了一千遍。
过了会儿,因为维持转头的动作有点累脖子,他微微下定了决心,要抱着枕头走出安全区。
下一个恐怖镜头又出现了——
裴珩说:“姜明钰,你要不直接趴我身上看完剩下的部分吧。”
姜明钰转过身,凑过来一张因为被吓出冷汗而微微发热的脸。
黑暗中,那双眼睛闪着潋滟的水光,眨得像梦里的星星。他张张嘴,裴珩盯着那抹温热湿润的红看。
姜明钰天真的问:“真的?”
裴珩心想,这呆瓜听不出好赖话。
“这么怕为什么还要看?”裴珩很不解,“我们换一部吧。”
姜明钰的反驳型人格觉醒了:“谁说我怕的,你哪里看出来我怕的?”
裴珩点点头说:“好吧,你不怕。”
姜明钰刚觉得裴珩今天识相得有点离奇,裴珩紧接着说:“那么惨叫着钻进沙发两次的人一定是我了。”
姜明钰:“……”
无论如何,他是不可能告诉裴珩,他是因为想和他一起看|色|情|片段才看这部电影的。
要是让裴珩知道他大费周章、支支吾吾,为的是这个可笑的原因,恐怕裴珩才要担忧他是个男同性恋了。
毕竟夸下海口说自己不怕,姜明钰不得不再次走出安全区,乖巧笔直地在裴珩的身边坐下,他的两只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仅用紧张的脚尖点地,坐立不安地等待着下一次的惊悚片段。
在他第无数次祈祷范濯说的“有点黄”片段赶快出现时,姜明钰忽然意识到,“黄”在中文的语境中有多种含义,而它的本意是颜色形容词。
范濯并没有和他说这部电影有很多|色|情|片段,他只是说这部电影“有点黄”。
这部电影的黄色元素很多,尤其是作为大背景的黄色沙漠。而范濯对颜色很敏感。姜明钰目光呆滞地去看电影不是沙漠的地方,其实不止是沙漠是黄色的,其实整个电影的色调都是热烈而死寂、带点老旧色彩的黄色,显然是导演的故意为之。
所以。
范濯指的黄,是,这部电影,颜色很黄。
姜明钰发誓自己下次绝不会再偷听别人的话,然后莫名其妙的灵机一动了。他还不如直接神神秘秘的告诉裴珩,他找到了一部|黄|片,反而不会叫裴珩觉得他很奇怪。
第三个惊悚片段,在姜明钰灵魂出窍的这一瞬间袭来。
但姜明钰沉浸在自己计划失败的沮丧里,这会儿他才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裴珩要换电影的提议,现在说要看|黄|片,裴珩肯定觉得他是个变态,完全没有注意到荧幕里正在放着什么画面。
等他回过神,荧幕上是两个接吻的男人。
剧情进展到仅存的探险队成员终于找到了那个地下研究所,他们按照地图和笔记指示找到了存放在密室里的保险箱,但他们的雇主没有告诉他们,保险箱里的东西其实是能让人高度致幻的高辐射物。
这两个同为探险队成员,做了大半辈子生死交付同伴的男人,在辐射致幻的影响下意乱情迷,车辆高速地在沙漠中行驶,他们在主驾和副驾上疯狂的接吻,揉|弄|对方的身体,唇舌交缠的啧啧水声,压抑但控制不住的低|喘,从音质极好的环绕音响中如水般的潺潺流出。
范濯没骗人,真的有点黄。虽然是两个男的。
高速移动的车辆和大幅度的动作使得两个主演的脸很模糊,电影的场景在他脑海中迅速的搭建,仍是这辆飞速行驶在沙漠中的汽车,那两个鼻尖相抵,好像怎么都亲不够的人却成了他和裴珩。
亲密的片段还没结束,裴珩忽然轻声说:“关了吧,换一部。”
画面还在继续,姜明钰没反应。
裴珩看向姜明钰,他的脸上没有裴珩想象中厌恶的神情,反而是一种好奇、探究,和迷茫。
姜明钰微妙地夹了下腿,愣愣的说:“亲嘴就能有这么……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