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空间狭小,触目所及的只有低调奢华的真皮座椅,和彼此严肃紧绷的脸。
千丝万缕的压力交织成无形的栏杆,紧张的心情如同蔓延的荆棘攀附栏杆而上。
两人被密不透风地关押在此地。
空气凝固得令她们喘不过气。
砰砰,砰砰,尤丽丝听得到来自林洁妮和自己胸腔的剧烈心跳声。
但若说车厢是幽闭的牢笼,那却也不尽然为她们带来恐惧。
一丝暧昧也悄然而生,恰似花骨朵在丛生的荆棘间冒头。
“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尤丽丝撂下了一句气话。
而林洁妮则用温软的手掌托起尤丽丝的脸,眼底暗含乞求,“不要离开我。我没有你不行。”
她身上那股幽幽的香气也随着靠近的动作飘来,使尤丽丝摇了摇头、不自觉心醉神迷。
两人的唇瓣靠近,短暂地接了一个吻,然后,尤丽丝才启唇控诉:
“你总是一意孤行,给萌芽放高利贷的事也是,找上雷贝卡强强联合的事也是……
还有我的母亲,你在报复她之前,甚至不来问问我真实情况是怎样的。
林,不是我要离开你,是你走得太快,把我甩在身后了。”
“你提的问题,我都会改的……”
“不。”尤丽丝打断曾经挚爱过的女人,字字铿锵道,“事实是,你压根不会。”
意乱情迷的吻并没有击碎她的理智。
她不止一次对林洁妮提及她的苦闷,林洁妮依然无视她有多么难做,一次又一次任性妄为,给她增加负担。
“别走,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一直站在我的身边……”
直到此刻,林洁妮才初步意识到这段恋情难以再被挽回的现实。
她愣了一愣,双手环抱着尤丽丝的腰,喉咙微微哽咽。
可能不想让尤丽丝看到她怯懦的一面,她把脸埋在尤丽丝的颈窝。
心比天高的黑天鹅终究低下了她那傲慢的头颅,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也沾湿了尤丽丝的衣领。
见证这一幕的人又怎会不心软呢?
尤丽丝舌根酸苦,手向后伸去,握住她抚摸自己脊背的手,口气也不由自主柔和下来:
“林,跟你在一起好累。我受不了了。”
她们都很疲惫。
一个为即将失去而疲惫。
另一个,是为长年累月受到的忽视和冷待而疲惫。
“你一直在折磨我,软刀子割肉也不过如此。
我不想再尽力追赶你了,因为你从不会放慢脚步等我过来。”
轻轻地,尤丽丝拨开林洁妮的手,要从她的车子下去。
卖可怜没用,林总发了狠,就是不许她下车,把她扣在漆黑的皮质座椅上,开始吻她,也开始宽衣解带。
上次林洁妮喝醉了酒,撒娇央求尤丽丝让自己支配,也许诺拿到主导权就不会再去找雷贝卡。
自那以后,床笫之间的亲密就一直是尤丽丝在下方了。
见势不妙,尤丽丝开始挣扎,但是怒气已经被三言两语卸干净了,再怎样反抗都显得无力。
她脸红了,近距离望着林洁妮泪朦朦的眼,也被那股强势的气场包围,只觉得前女友这种时候的反差居然有点可爱。
等等……哪里不对?
尤丽丝加强了反抗的力度,不停地推着林洁妮,焦急道:
“哪有你这样的?你明明知道我是Top。偶尔让你一次就算了,马上要正式分手了,你还想在上面?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她听到林洁妮的轻笑,沙哑中还带着隐隐的哭腔:
“可是,前几天久违地让你在上面一次,你不是突然不会做了吗?笨手笨脚的,又把机会还给我了。”
那是我精神恍惚在外面游荡,回到家累得大脑不运转了,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辩解尚未出口,就被柔软的嘴唇堵了回来,尤丽丝满脸通红地躺平在座椅上,在心中默念这是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但她的羞涩还是通过依偎的肢体传达给林洁妮了。
林洁妮说,“我就知道,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
尤丽丝又气她的沾沾自喜,又气自己的色厉内荏,最后无奈地叹一口气,心想难以割舍的留恋终究还是被她看出来了。
*
事实证明,心疼前女友,受伤的永远只会是自己。
尤丽丝和林洁妮的当众推搡,以及之后的闭车不出长达一小时,都被嗅觉敏锐的狗仔捕捉到了,拍下照片搭配稿件做成了大新闻。
以专业人士的能力,别说这新闻本身就很炸裂了,就算不炸,他们也能用慷慨激昂的文字把它描述得惊爆眼球。
娱记如同闻到甜味的苍蝇,一窝蜂地向当事人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