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又眼珠一转,对心上人道:“好嫣儿,我也没靴子穿呢。”
“没有了!”长孙嫣急忙拒绝:“我只能做两双,多了没有了!”
没有给未婚夫做贴身衣物的,这不合规矩。
“那就少给你哥哥一双,他一双,我一双,权当臂钏的回礼吧?”
李世民眼巴巴地看着她,一脸期待。
“你这个人,怎么还主动要回礼呢。”长孙嫣又好气又好笑。
“你就说好不好吧?”李世民不依不饶。
他阿耶教过他,脸皮厚是追娘子的必杀技。
长孙嫣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得红着脸点头:“好吧。”
转眼仲夏。
这天二郎兴高采烈地给她请安,窦夫人发现儿子脚上穿了双新靴子。
那新靴子针脚很密,手艺很好,只是却小了些。
于是她问:“你这靴子哪来的?”
李世民于是更高兴:“娘看见了?好看吧!”
好看是好看,窦夫人摇头:“似乎小了些。”
是小,长孙嫣怎么知道未婚夫脚的大小,只是度量他和哥哥年纪一样大,就做了两双一样大小的靴子。
可是李世民长得比长孙无忌高,脚也大些,这靴子便小了。
李世民不在乎,他摆摆手道:“不小,是我脚长大了。”
他乐呵的正要走,却被母亲叫住:“你是不是和长孙家的大儿子关系很好?”
李世民立马凑到母亲跟前:“是呢!是想和母亲说,那长孙无忌勤奋好学,博通文史,他那妹妹也是酷好书法,字写的特别好看,何时母亲再去提一次亲,多提两次,高夫人总能愿意的。”
窦夫人叹气:“是啊,我是得再去一趟。”
她已经跟丈夫合计过了,二郎明明只练王右军的字,年前却托他父亲寻了副《名姬帖》,从没见他练过。
那副《名姬帖》去了哪里呢?窦夫人用脚都能想到。
她再去高家时,提了一份厚礼,这次高夫人没有出门相迎,端坐正堂:“正等着夫人呢,可巧就来了。”
窦夫人上前赔不是:“叫夫人等了,实在是我不是,管家事忙,连孩子也没看住。”
“也是我粗心,没发现我小女儿的妆奁里何时多了一对臂钏,另外,我儿子托他妹妹做了两双靴子,最后却只有一双穿在了他脚上,那另外一双去了哪里呢?”
倒是挺有来有往的,窦夫人知道亲家没有真生气,赔笑道:“小子无礼,我提他过来,叫夫人打一顿出出气吧。”
高夫人摆摆手,她只是要个态度:“罢了,小儿女们,能有这样的情谊,也是难得。”
就这样,在双方长辈的默许之下,这对青年男女,在哥哥兼好友的掩护下,偷偷在晋水边相会多次,偏他们还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大人们全不知情呢。
正在这对小儿女甜蜜之时,大隋的天下却并不太平。
这日,长孙无忌正说起辽东战事:“听闻大军困于辽东城外已有月余,数征而不进,损失惨重,高丽不过夷族,竟然如此勇猛?”
“并非如此,”李世民摇头:“听我阿耶说,大军本来东征顺利,到辽东城下时,高句丽婴城固守,陛下敕诸将,此战为吊民伐罪,非为功名,高丽若降,即宜抚纳,不得纵兵。
故而每当辽东城将破,高丽就会投降,大军就不敢进攻,等陛下诏令,但陛下诏令未至,高丽已经又休养生息,故而再战。”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此一来,我军焉能不疲?”
长孙无忌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李世民倒是不着急,他知道的消息要比长孙无忌多:“用不着咱们操心,听说陛下已经要到辽东亲征了。”
当今天子杨广是位能征善战之辈,曾经挂帅征讨南陈,助先帝一统天下,故而世家子弟,总对其颇为崇拜。
此时的长孙无忌和李世民也不例外。
长孙无忌一听,便放心了:“想来那高句丽已经如瓮中之鳖,唾手可得了。”
长孙嫣静静听了半晌,微微闭上眼睛,念了句佛:“只望战事早日结束,莫使苍生蒙难。”
李世民立马吹捧未婚妻:“嫣儿最是心善。”
长孙无忌翻了个白眼:“就你最会拍马屁。”
李世民斜了他一眼:“听说殷家娘子也与好友出游了,你不去拍拍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