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姜,你看这玉镯,你可喜欢?”项羽张开手,双螭玉镯躺在他手心里。
黝黑的皮肤衬地玉镯更加晶莹剔透,原本是女子手腕大小的玉镯,躺在项羽掌心,格外小巧,惹人怜爱。
虞姬眼睛亮了一下,桃花眼里闪着光,叫项羽移不开眼睛。
“妾喜欢的紧,谢过大王。”虞姬起身,盈盈一礼,正准备去接,不料被项羽勾住腰一把带到怀里。
虞姬没有防备,就这么跌入一个坚实有力的怀抱,脸上发热:“大王……”
“我为你戴上。”项羽让虞姬坐在他腿上,将玉镯放在旁边榻上,一手捉住虞姬的手腕,一手拿着一只玉镯,轻柔地为她戴上。
战场上杀神般的人物,眉目间尽是柔情,化开一滩春水。
“大王……”虞姬声音抖了抖。
“阿姜戴着,甚是好看。只有这样的宝贝,才配得上阿姜。”项羽低下头,吻住虞姬的手腕。
如同对待神明一般。
眼底柔情,能叫人溺死在其中。
待一吻毕,虞姬问:“大王,这玉镯是何处来的?”
项羽看着虞姬的眼神炯炯有光:“是张良替刘邦送来请罪的,阿姜问这个做什么?”
虞姬从项羽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坐到一旁,正经道:“大王,妾本不该过问大王的政事……”
话没说完就被项羽打断,剑眉倒竖:“胡说,这天下是阿姜与我一起得来的,何来的这些破规矩?是不是亚父又跟你说什么了?”
“大王。”虞姬握住项羽的手,摇摇头,“不是亚父说的,您听妾说完。”
手上蓦然传来冰凉柔软的感觉,项羽登时僵住身子,不敢再造次,耐着心听虞姬说话。
“大王,刘季此人,绝非他表面那样的浪荡轻浮,他胸有大志,将来必是大王最危险的敌人。大王不想一统,可放不住刘季不想,就算刘季不想,将来也有张季、王季,大王不为自己想,得为江东的子弟,这些百姓们想想啊。”虞姬看向手腕上的玉镯,凝眸,眉间惆怅,“今日他赠我一双玉镯,说不定来日要千百倍夺回去,若是如此,虞姬宁愿不要这双玉镯,惟愿大王以社稷为重。”
说着,虞姬就要把腕上的玉镯摘下来,不料被一双粗糙有力的手覆住:“阿姜,你说的,是明白了,我明白阿姜的心。可这玉镯刘邦送来都送来了,阿姜不要,就无人配得上它,不然我就叫人摔了去。”
项羽扭过头,便做抹泪状,痛心疾首。
虞姬心下一紧,凑上前:“大王,妾收着就是了,大王啊——”
倏地,虞姬再次被项羽拉入怀里,紧紧搂住,这次虞姬如何也挣不开了。
项羽心满意足地吸了口气:“齐王和赵王反了,我已经传军令,要去平齐。路上颠簸风霜,我与阿姜,难再有此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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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郑,吕雉住处。
两人的棋局因为刘施的到来而停止,胜负未分,摆在那里。
萧何跪坐在吕雉对面,斟酌着开口:“王后,王陵还有三日就要到南郑了。”
吕雉给刘施梳头的手一顿,放下篦子,低声对刘施道:“施儿,去找你哥哥弟弟们玩去,阿娘有话跟萧大人讲。”
刘施点点头,蹦蹦跳跳地离去。
吕雉目送着刘施离去,暗自摇头。
自己这女儿啊,明明都十岁了,还是小孩子心性。
扭过头,吕雉嗤笑,凤眸含了几分凌冽之气:“萧大人,你我认识这么多年,嘴上叫着王后,不还是叫了这许多年的嫂嫂,亲如一家,萧大人有话不如直讲。”
“王后至今未收拾动身,这是否……”萧何顿住,眼角动了下。
大王派了王陵到南郑来,接王后姬妾和儿女们前去彭城相会,可眼看王陵要到,王后却没有半点动身的意思。
他一个臣子,夹在大王和王后之间,实在是难做。
“我不去。”吕雉眼底一点点变得坚定,不容反驳,“不仅我不去,你也不准去。”
萧何面上闪过一丝惊愕,很快就消失:“王后,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以他对王后的了解,她并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这么些年来,从未有过脾气。从前便是跟汉王有了不和,也不会在这样关头上闹。
现在王后坚定了不动身,必是有什么缘故在其中。
萧何等待着吕雉的答复。
“我不去彭城,我们去栎阳,你也得去栎阳,这些官员都得一起跟着去栎阳。汉王那边,我跟他来说,你不用担心。”吕雉看着篦子,倏然想起来了那日赵令徽和她说的话。
那日令徽同她说了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