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从干嘛把他的照片发给他啊?
林听不太相信,但脑子里有一种可能性:“你不会想把我卖给他吧?”
秦从:“你觉得你值多少?”
林听认真地想了想,起码也是林醒的儿子,就估摸道:“最起码也得有五百万吧,要不然就亏了。”
秦从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他就是我那个同学,卖你?亏你想得出来。”
这下林听就更好奇了,看样子这个迟谨和秦从的关系很好,那就不会让秦从那么生气啊。
他试探道:“那是谁找你要钱啊?”
旁边的高阳也好奇道:“谁啊?”
提起这个秦从的眼睛就变得忧郁了,肩膀上似乎承载了一些别样的东西,连着声音都听起来有点沉重了,他道:“我二婶,李雅,更准确地来说,是他们一家。”
一个大人找小孩要什么钱,林听和高阳都惊呆了,“啊?”
一开始,秦从的反应和他们差不多,但是后来李雅和秦建林越来越过分的行为更深刻地让他明白了,维系亲情以使得让其变得相较于其他关系更久远的良药,是金钱。
这似乎是一个亘古不变的事实,也是最俗套的老梗。
秦从道:“是他们一家安葬了我爸妈,所以一直缠着要安葬费,除此之外还有……”
高阳激动地打断他,怒道:“这都什么亲戚!亲弟兄没了,安葬不是应该的吗?!无语至极!”
林听没讲话,他盯着地面沉默了几秒,转过头看着秦从的侧脸,说:“那你这次回去,没和他们打起来吧?”
“没有。”秦从道,“他们去我爷爷家无非是想找我,报警之后应该会安分一阵子,秦建林是要脸的人,他老婆在家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是不会回去的。”
这样一来,打听不到秦从的消息,兴许正如他所说的,会安分吧。
哎……林听心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抬手拍了拍秦从的肩膀,然后拿过一杯三分糖的果茶递给他,“哝,船到桥头自然直么,先喝点去去暑气,他要是敢找来青州屿,我们会替你揍他!”
秦从接过去,喝了一口,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目光注视着远方天际飞过去的鸥鸟。
他好像不信。
林听皱起眉,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保证,毕竟他们都是小孩子。
高阳吸溜了一口果茶,想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道:“们在哪儿?你干嘛把我们也拉上?”
林听挤兑了他一下,他才答应。
下午的戏相较于前两天来说还算顺利,高阳不算天才可他对演戏有着浓厚的兴趣,什么都觉得好玩儿,所以在不着调的外表下,有着一颗上进的心。
等到全部拍完,天上就只剩下最后一缕非常暗淡的光源了。
最近几天都是杨数送他们回去,这次他们打算自己回去。
剧组收工之后,高阳骑着他的摩托车向他们发出邀请,林听走过来说自己还想多活几年,高阳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秦从和林听去路边打车回去。
秦从奔波了一天一夜,上车之后就抱臂睡去了。车里还响着劲爆的dj音乐,林听就叫司机停了。
林听偏头看着他。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轮廓清晰的下颚线以及少年期凸出的喉结。
林听不自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哈,一样的凸出,真好。
从这里到“听山”超市,最少也要二十分钟,秦从就睡了整整二十分钟,等他再睁开眼,就看见了前面不远的店铺招牌。
他抬手摸着脖子活动了一下,林听问:“你睡醒了?”
秦从:“嗯。”
林听抬手把帽子戴端正:“马上到了。”
秦从没讲话,只是望着窗外。
车一直在往前开,他看着看着,突然之间就变了脸色,面无表情的脸上,眉深深地蹙在一起,嘴角向下压,显得很凶。
林听跟着好奇起来,同时心里生出了一丝警戒,问:“怎么了?”
秦从没有回答他,依然保持着原本的状态,不为所动。
林听的目光缓缓向下,看见了他已经攥紧的拳头上面青筋暴起。
他不自觉紧张起来了,究竟是谁能让秦从如此激动愤怒!
林听缓缓转过头,透过挡风玻璃就看见“听山”超市门口,站着三个人,阿公面对着他们,冷静却盛气凌人地对他对面的两个人说着什么。
背对着他们的,一个是穿得斯斯文文的男人,一个穿着长裙。
他们在说什么,林听一概听不见。
等到车停下来,林听都没来得及反应,旁边的秦从就火速推开车门,长腿大步往门口迈,看上去已经到了快要爆发的状态。
“你等等我!”林听迅速扫码付钱,打开车下去。
他两只脚刚踩到地上,抬手关了车门,就听见,秦从沉声朝那两人喊道:“秦建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