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打了个哈欠,跟什么也没干过一样看他。宋绥酒醒大半,心说他醉了,跟一个不清醒的人追问什么呢?
“你早些睡。”宋绥把他安顿好盖上被子,也没心思再叠衣服,起身飞快地回去隔壁屋,刚进门又后悔了,常言道酒后吐真言,他若是问起,那梁言斐会如何说?
他又为何忽然问,那是什么感觉?
他想说他也不知,若是你有意中人等良缘结成便能一试,可他才想到不知,答案就炸开在他心尖,酥酥麻麻的,随着梁以温润的嘴唇,渐渐蔓延他周身。
他抬手以指尖轻抵唇,方才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上边,心狂跳不止,回想方才一瞬,还后知后觉地感到耳热。
好喜欢,梁言斐。
他亲吻我了。
是叫的宋寒枝,之后才亲上来的。
翌日,鸟雀叫醒客栈里宿醉的人,梁以睁开眼,望着陌生的帐顶任昨夜记忆渐渐回朔。
“宋寒枝,亲……”
“你早点睡。”
“!”
屋里传来咚地一声,须臾,屋门被人快速敞开,梁以边系好发带边往楼下跑,遇到小二上来,还急忙问他可记得昨日与他一齐进来那公子还在不在客栈。
“一炷香前刚走。”好歹是要了两间上房的客官,宋绥临走前还多给了他几个铜板。
梁以一路飞奔赶往宋家,路过包子铺被香味馋地停下买两个包子果腹,囫囵塞下就鼓着脸冲进宋家后院,前头的小伙计晨起扫地,对这位掌柜朋友已经见怪不怪,没看这回都不须问他直接进了。
只不过这俩人前后你追我赶似地跑回来,难不成是昨夜一齐在外面做了什么不成?罢了,还是先扫地。
梁以闯进来的时候宋绥刚从木盆里团起脸帕拧干,见到他这么快就上门怔愣一瞬,又瞧见他脑门上的细汗,鬼使神差就直接盖到他面上,替他擦了擦脸。
柔软的帕子被主人动作轻柔地擦过一遍,梁以瞪大了眼,等挡住视线的东西重新入水,才能再次看见宋绥,他向自己问早。
“早。”梁以也答。
“吃过早饭了吗?”宋绥又捡起脸帕拧干,也不嫌弃,给自己擦脸。
“方才吃包子了。”梁以道,说罢见宋寒枝脸上闪过一丝道不明的情绪,才意识到自己不是来寻他说这个的。
“宋绥,你……”他连宋寒枝都不喊了,却有些语无伦次,“我…昨晚……”
宋绥见他这般,便知来意,垂下眼眸,复而掀起替他措辞:“你醉了。”
“是!”梁以急忙忙确认,“这次,你也当做没发生过便是。”
只是一个亲吻罢了,虽然是他隔日还能记起的,那也不过是一个吻,是他醉糊涂了。都是宋绥昨夜像上回那样替他解衣,他以为是做梦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举动。
上回什么都做过了,都能当做没发生过。这次只是一个意外的触碰,也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梁以片刻便整理好从理智回笼到方才的心乱,只等着宋绥答应他,便施施然回家去。
“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也?”宋绥也清醒万分,梁以说的每一字每一句,他都听得认真,生怕会错意,听错音。
“正是。”
“上次发生了什么?”宋绥看他已经神情自然,仿佛只要自己一点头,昨晚的事就如如云如烟一般消散完全,连酒醉的借口都无需再提及。
梁以有些着急,上次的事都已说好,这会儿又要挑明是作何,“程华他们定情那日,你与我同宿客栈,一夜荒唐。”
“一夜…荒唐?”宋绥皱眉,品味他这话里深意。
“就是你要了我,你难不成不记得了?”梁以干脆直接说道,看他这副一点都记不得的模样心中莫名有点失落,又安慰自己:“也是,已经说好的,当做没发生……”
宋绥忽然攥住他的手腕直直望向他,不可置信地问:“原来你那日要说的事,便是你以为你我春风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