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有这么一个人,不过,是我借用了他的身份。”
冉曦却感到些许的疑惑,为何这个身份,似曾相识一般。忽然脑中灵光一现,李睿的身上可以窥见顾贞的影子,雍州人,母亲几乎没有出现在他的记忆里,父亲又亡,不过这个家庭还算富裕,不似他,乱世当中,四处流亡。
不知他在少时,也是否有过这样一位青梅。
冉曦有些好奇:“那么,江芸与李睿这对青梅竹马,也是真实存在的吗?”
顾贞看向她微微张开的嘴唇,答道:“没有江芸这个人,只是为了日后做事方便。”
“表兄,这是为何?”
“一个小吏,怎能拒绝得了上级的赏赐,万一赏赐过来一个以婢女为名义,实际的细作呢?如果有个未婚妻,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挡掉了?”
“还得是个妒妇?我这样子,莫不像个妒妇?”
马缓缓地行着,冉曦坐在马上,笑着瞧他,一张鹅蛋脸上,缀上了一对明眸。
哪里有这么笑盈盈的妒妇!
“不像,所以比起我,表妹更需要好好地改副面容。”
齐州的底层官员都是没有去过京城,没见过顾贞的,因此,顾贞在面容上不需要做太多的改变,不似冉曦,打扮完之后,发现自己几乎是改头换面了。
“这副模样如何,像不像?”
冉曦把门打开一道缝,把头探出去。
确实掩去了不少丽色,不过,那一双眼睛,流转之间,勾起他的情愫。
“比之前像多了,不过到时候,你还是不要笑了,一笑起来,便温柔了。”
冉曦板了脸,又试了试,问道:“这样好些了吗?”
顾贞点了点头,看向她腰间,提醒道:“到时候拿把剑,一则为了防身,二则万一到时候谁不识相,往这里送婢女,便直接抽出剑来,剑使得凌厉些,就像你那日直接抵到沈少师面前那样。拿出点妒妇的样子来。”
脸上似有调笑,倒不似原来的他了。
冉曦疑惑道:“表兄怎的改了性子,莫不也是任务需要?”
“是,这样的性子,更容易在底层混出头,父皇当年便是如此发迹的。”
期待与失落混杂在他的眼中。
瞥见冉曦在认真地听着,便接着道:“表妹没注意到,这身打扮也是换了的?”
也是他这一提醒,冉曦方才瞧见,平常他的打扮偏素净,给人一种冷寂孤高的感觉,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穿了如此鲜亮的颜色。
看他眼中闪烁的希望,不想让他失望,便道:“注意到了,刚看到表兄这身打扮,我还觉得诧异呢,不过,与表兄的年龄倒也相称,李睿的年纪也跟表兄一样?”
“一样。不过,到了齐州之后,我便是李睿,表妹也不该唤我表兄了,该是夫君了。”
顾贞清冽的声音绕在耳畔,她的脸颊染上红晕。
“表妹还需慢慢适应,过几日就莫要如此了。”
他的面容仍似之前那般白皙,似乎只是在述说一件寻常的事件。
“我知道了,我慢慢去适应。”想现在就把那两个字说出口,可对着顾贞的面容,嘴唇像被黏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想着对着站着也是尴尬,借口有事,溜进屋子里,轻轻地把门带上,方才松了一口气,也幸好,粉敷得厚,不大能瞧出来脸上的异样来。
回想起方才的情景,有时自己也是诧异,那称呼怎的就这么难出口,许是拿他当表兄当习惯了。
他说得风轻云淡,只是演场戏罢了,心中无事,何必纠结,倒映衬得她怀了什么龌龊的心思似的。
哪里想得到,顾贞不过是面上波澜不惊,心内暗流涌动,回了自己的房间后,照镜仔细地瞧了瞧,对这一身略显张扬的打扮还是很满意的。
朝堂之上容不得他张扬,这里却是可以,还有,也该带着表妹到街上走走,慢慢适应新的身份了。
镜中的人面颊上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