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陆舒沂闻言笑了笑,对于从小就听父亲说Omega多么多么没用,以后只能结婚生孩子的他来说,这句话真的给了他莫大的信心。
陆舒沂:“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因为我演了主角,他只能演一个配角,所以故意针对我。”
秦珩侧耳听着,一点点牵引着陆舒沂讲出那段不是很愉快的记忆。
“按理说,我跟他应该是同一届毕业的,那年毕业的舞剧,老师选了我出演男主角,在剧目筹备期间一切都很顺利。但临近表演的日子,在一次现场排演时,因为道具损坏,我从台上摔了下去,伤到了腺体。”陆舒沂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道,“这个疤也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我起初没怀疑这是他做的,在住院的时候听说老师换了他演男主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不能让全组人等我。我去看了他们的毕业演出,只是在演出结束后经过休息室听见了他跟他朋友的一段对话,我才知道是他为了那个角色故意毁坏了道具,我住院之后也是他主动自荐。”
陆舒沂舒了口气:“不过有得有失吧,因为我住院耽误了毕业,我跟着下一届一起演出时被我现在的老师看中,一毕业就进了舞剧院。”
他说不上来到底应不应该恨余以和,因为倘若没发生过那些事,他也许不会这么年轻就坐上首席的位置。
许久不曾和他人谈论的往事,如今倒是一五一十地全都和秦珩说了。
秦珩半晌都不曾开口说话,他是恩怨分明的人,很难理解陆舒沂这种心态,这么大的事都能不计较吗?
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陆舒沂解释道:“我报了警的,但是他背后好像有个金主帮他解决,所以学校从中调和说只是意外,我又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做的。”
“那你就不追究了?”秦珩反问,“你腺体受伤这么大的事,陆正文也没管?”
陆舒沂嘀咕道:“他才不想管我,所以我压根就没告诉他。”
陆正文本来就不支持他跳舞,恨不得找机会把他关在家里,他怎么能给陆正文这样的机会呢!
他腺体受伤严重,导致信息素紊乱,很长一段时间都感知不到自己的信息素。后遗症也很严重,排斥一切契合度低的Alpha信息素,严重时会危机性命。不过也有好处就是了,至少在他受伤恢复的期间,都没有被发情期折磨过。
陆正文没关心过他,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件事,不然也不会那么心急想让他嫁给魏闻,跟送他去死没什么区别。
“所以秦珩,能遇见你也算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陆舒沂突然道。
如果他们是正常认识、恋爱,以至于结婚,他大概会选择和眼前这个Alpha完成终身标记。
秦珩沉默不语,眼眸深邃叫人瞧不出任何情绪。他缓缓起身朝门口走去,沉声道:“你休息吧,吃饭的时候喊你。”
陆舒沂的视线追着他的身影,直到门扉禁闭才缓缓收回,浅浅叹了口气。于他而言,这些往事并不是过眼云烟,可他又能怎么做呢?
就算是如今和秦珩结了婚,他也不想用秦珩的身份为自己争取什么,至少在自己热爱的事上,他只想靠自己。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要把这些事翻篇,有些恩怨总归是记在心里的,他不会忘。他不太懂秦珩与他聊这一遭的意图,但他们是利益的共同体,总不会害他就是了。
吃饭时,依旧是沉默寡言。
陆舒沂想说些什么打破这种沉默的气氛,话还未出口就听见门铃响。
姜姨去开门,与门外的人交谈片刻后抱了一束花回来送进陆舒沂怀中。
陆舒沂愣了愣,看向秦珩,只听对方道:“一束花没了,可以再送你一束。”
“谢谢。”陆舒沂哑声道。
秦珩道:“如果需要我帮忙,尽管告诉我。”
陆舒沂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道:“我会的。”
……
陆舒沂把花插在自己房间里的花瓶中,但即便他勤于换水,精心呵护,没多久还是凋谢了。早晨起来看见花瓣掉落在桌子上后,陆舒沂抿了抿唇,将花瓣扫落在房间的垃圾桶里,洗漱过后出发去剧院。
鲜花凋零好像是必然的结果,任凭主人如何养护,都逃不开命运使然。
但只是一束花而已,谢了就谢了,无关紧要。
照常排练完后,他拿到手机看见秦珩的消息,脸上流露出一抹笑。
叶娴在一旁打趣道:“舒沂,被爱情滋润的感觉好吗?”
陆舒沂疑惑地抬起头道:“什么意思?”
“我感觉你老公对你很好啊。”叶娴坐在他旁边发表看法,“上次吃饭就感觉出来了,他好依你。”
“没有。”陆舒沂耳朵有些泛红,“那只说明他是个好人。”
叶娴笑出声来:“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打闹着走到剧院门口,叶娴拉着陆舒沂到秦珩的车边,把人塞上车道:“明天见。”
陆舒沂挥了挥手,关上车门后转头,面前是一束新买的花。
他睁大眼睛道:“怎么又买花?”
之前是为了道歉,现在呢?
秦珩道:“家里花瓶空的,插一些好看。”
陆舒沂“哦”了一声,没将心底里的喜悦之情表现出来。
谁会不喜欢收到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