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跑过去,呼吸因为剧烈的运动有些急促。
“真巧啊,谢医生。可以麻烦你的司机送一下我吗?我想去个地方。”
他正想要有人送他,打了瞌睡就来了枕头。
陆子枫喘着气,发丝和衣领都有些凌乱,白皙的脸颊泛起红晕,浅色的眼瞳因为脸颊发热被热气熏得朦胧,鬓角微微的汗湿,亮晶晶的。
看着就很糟糕。
被他盯着的司机忍不住红了脸。
“先生,请不要这样看着我。”
陆子枫后知后觉地发现谢修半冷淡的脸色,他愣了一下,才想起谢修半有洁癖这回事。
有些局促地理了理凌乱的衣领,低着头不敢看他,像个发现自己做了错事的孩子。
擦了擦额角的汗,更觉得自己脏兮兮了。
他连忙收回搭在车门上的手,还用手帕擦了擦鬓角的汗。
但谢修半的眼神似乎更冷了。
“下去。”
淡淡的语气,陆子枫眼睛一酸,总感觉委屈得不行。
明明被楚承年骂的时候他都能不当回事,谢医生一句话就让他委屈了。
他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就要走。
“不是说你,我是叫我的助理下去。”谢修半的语气温和了许多,似乎有点无奈。
陆子枫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这也太尴尬了,不仅把谢医生对司机的话当成是对自己说的,还委屈上了。
搞得好像他们关系有多好似的。
“我的助理要代替我出面,处理一些琐事,你要去哪?我送你去。”谢修半解释了一句,让陆子枫有种他在哄自己的错觉。
明明以他们的关系,谢修半根本不用解释的。
可能他就是单纯的人好吧,陆子枫这样想着。
但还是脸红得要死,脚尖在地上磨磨蹭蹭半天,等脸上的温度降下来了,才一脸刚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镇定自若地坐上了谢修的车。
谢修半也没有催他。
助理下车的时候,很自然地用消毒水给驾驶座都擦了一遍,再拿出一次性椅套递给陆子枫。
“下车的时候记得拿下来,扔到附近的垃圾桶里。”
陆子枫再次对谢修半的洁癖有了崭新的认识。但为什么,上次那个雨夜,他会愿意把外套借给他呢,难道是出于医者的怜悯,不忍看他被冻死?
这回他实在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告诉了谢修半一个地址,车子开始启动。
*
宴会才刚开始,燕云雀因为飞机延误,要比预期的时间晚一点到场。
楚承年端着酒杯和燕家的人攀谈着,被人打趣着以前和燕云雀的一些事,谁都没有提起他的那个未婚夫。
好像达成了某种不用言说的共识一样,都知道他比不上燕云雀在楚承年心里的地位。
根本不用担心。
梁褚笑着上前,没有打断他们的热情氛围,而是凑到楚承年耳边悄声。
“祝怜玉跑了。”
气氛忽然凝滞了,众人看到楚承年忽然脸色一沉。刚刚还笑着,瞬间就变脸。
瞬息的功夫却又恢复如常。
“去哪了?”
“楚临司以前的公寓。”梁褚根本就没查,就知道他肯定会去那儿。
楚承年面上笑着和燕云雀的父母敬酒,咬着牙阴森森地低语。
“去追。”
他咬牙切齿。才关了两天就迫不及待跑了,甚至还他妈骗他!
就那么怀念以前的男人,楚临司死了都念念不忘?
有人和他敬酒,楚承年仅存的理智让他没有忘了现在是什么场合,也礼数周全地和那些业界前辈们回敬,言笑着攀谈了几句。
楚承年说要去休息一下,燕云杨就主动带着他去了安静的客房。
关上门,楚承年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胸膛中憋着一股无名火,坐到沙发上随手松了松领带。
“不高兴吗?我哥可是等会就要回来了。”
“高兴,怎么可能不高兴?”
能见到燕云雀,楚承年当然高兴,但他一想到自己那个擅自跑出去缅怀前金主的未婚夫,就只剩下暴躁了。
压根都想不起来这回事。
这段时间他脑子里全被暴躁的情绪占满了,甚至冲淡了对燕云雀的记忆。
楚承年甚至想不起来,上次想到燕云雀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他满脑子都是,未婚夫骗了他,跑了。因为这个念头烦躁极了,心脏都开始发疼。
年纪轻轻,就要被气出心脏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