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写着的是:
【致尊敬的“目击者”先生:
请谅解我的唐突,我看了您的长诗和所有文章,许多遍许多遍,直到纸张也终于脆弱地碎掉为止,也终于是时候寄出这封信了。
许多年来,我似乎总是浑浑噩噩,无所事事的:这个令人沉痛失望的世界没有变故,也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在我身上;
而现在,我总觉得我得到了一个真正的朋友,一个懂得我的心的人,让我明白了:我用以躲避残酷现实的那些沉思,不会是没有用的。
因为受您金子一般的智慧的启迪,我现在怀有的欲|望和希望,是过去根本无法预料的。
在与您的文字对话的那些日夜里,我已经听见最沉重的责任:这世界需要有人来抚平眼泪,需要有人做背负罪孽的审判者!
请您用那双通透的眼睛看着吧,我会沿着我自己的和您所启发的道路继续走下去的;尽管,我知晓您并非基督的忠仆,但我仍深爱您的矛盾与怀疑,期待着着您的品评。
您的忠实的读者与朋友:F·D】
这封信的寄信地址就在横滨,但伊凡皮下的K深知,此人此刻并不真的在这里。
但他还是拿出一个信封,将那个地址写在了寄信人地址的位置。
然后再拿出一张信纸和一些草稿纸,几经修改后,将完整的回信写在上面:
【致尊敬的“朋友”先生:
您期待我的什么品评呢?
若事情进展的顺利,并不意味着那就是真理;若撞了南墙,也并不说明它就毫无价值。
对此,我的忠告只有:既然您仍抱有希望的话,那就去做您想做的事吧!
至于之后如何,恐怕基督也没法知道。
您并不忠实的朋友:目击者】
信件填好信息托人寄出后,系统再次冒泡:【人设完成度上升,目前马甲1完成度:36%,马甲2完成度:15%】
是时候了,K心想。
“嗡嗡——”放在一旁的手机适时震动,显示屏上的号码属于罗佳。
伊凡立刻接起电话:“怎么了?”
电话另一头传来的是断断续续的喘气声,以及“咚”的,重物坠地声响。
……
诊所的门被敲响时,森鸥外正试图给他美丽的爱丽丝换小裙子。
“去帮我开个门。”他对一旁的少年说。
“不——要——”少年拖长了调子,撒娇般地说。
当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到无法忽视的时候,他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洋裙,(“抱歉啊,小爱丽丝,我还有工作哦”),任劳任怨跑去开门。
门外竟然是两个月前见过的那两位斯拉夫人。
只不过,这次没有摔倒,但戴眼镜的疑似没落贵族青年好像更生气了点,摆明了不想说话。
“这次是……?”森鸥外一边帮着人把病患架到床上,一边问。
半个小时前。
是低血糖。
伊凡非常清楚: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找点甜的东西,然后塞进已经昏迷的病患嘴里。
可家里只有放咖啡的方糖,而这家伙昏迷着,连带着自己的脑子也被烧得不太清楚,似乎也同样需要糖分。
于是,向来矜持的他做出了一个十分不理智且不符合设定的举动:
拿到方糖后没有去找勺子和杯子,而是直接放进自己嘴中含住、嚼碎,再把人撑起来,把口中的糖粒渡了进去。
他感受到心跳和那种奇异的共鸣,白皙的脸上泛起的浅淡红潮,深灰色的眼睛也雾蒙蒙的。
然后,迅速站起来,欲盖弥彰似的擦了擦嘴角。
K终于清醒过来,庆幸还好没人能看到,系统也不会全天候监视,因此不会被判定为OOC:不过虽说是同一个人的马甲,这也有点怪了。
——当然,这时候的他还太天真,不晓得系统会有实时录像这种功能。也不知道这个画面将会在另一个世界引起多大的轰动。
之后的事,就是把人再次送到森鸥外那里。
本来就是低血糖和营养不良,也没什么多余的东西可查的。
在森鸥外忙活的一阵子里,伊凡的眼睛略过了“女孩”爱丽丝,不动声色地定在另一个少年身上。
柔软的深栗色短发和精致的面容,右眼缠着绷带,看似微笑着的甜美表象下却藏着深不见底的黑洞呢。
——你好,主角君之一。
少年注意到他的视线,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您就是森先生说过的卡拉马佐夫先生么?长得不赖嘛!”
他说着又凑近伊凡耳边,黏黏腻腻又故意大声说:“不过,您要小心森先生哦!他是个有隐藏特殊爱好的变态!”
房间另一变传来“变态”无奈的声音:“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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