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隐隐的不安正在被注入体内,一呼一吸间就循环遍了全身。她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什么器官,或者说是从来就没有过器官一样。记忆也模糊,再怎么想细节的记忆也只能回忆起大致的色块,只有一些背景记得起来。
居所、生活环境、一些习惯,都记得很清楚,但是至于有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过了有多久她都记不清了。
像程序员临时编出的只有空背景的NPC,被凭空塑出来的干瘪人物,不鲜活不自在。
具体哪里不鲜活不自在她也不好感受,但就是闷闷的表达不出具体来。
很空。空空如也。
李执秋一口气交了一周的住院费,顺便多缴了个全身检查的费用,零零总总加起来九万块。
为了一千块坐垫而心疼的李执秋当然也为了这九万块钱揪心了好一阵,不过一想到不仅在王女士面前出了口恶气,又赚了个人情就觉得这九万块钱根本不算什么。
对于百万元户的宽阔胸襟和长远目光来看,这算不了什么。
既然赚了个人情,人情还失忆了无依无靠的,新店正好缺人手……
正好诶!可以挖去当员工。
不过人还在骨折失忆,这样的话会不会太急着压榨别人了?
从长计议吧。
李执秋这样想着,接到了今天第三个电话。
把手机拿起来的时候她简直都想直接挂了,深呼吸两次她才慢慢接通:“喂?”
“李女士您好,这边是xx公安局,我们从医院了解到您已经把亚风女士住院的费用缴了,我们还想请您协助一下我们的工作。”
“请问具体是协助什么?”
“昨天情况太紧急了,以我们公安局的资料库暂时没法确定到亚风女士的具体身份,想请问一下您能不能问一下亚风女士关于采血验DNA的意愿?”
“意愿?”这一点李执秋完全没有想到。一般来说公安机关在遇到身份不明确人员的时候应该第一时间就采血验DNA来查找身份的,根本轮不到当事人表明意愿。但昨天情况确实紧急,身上那么多窟窿淌着血呢硬是没记起来采点做样本。但今天情况稳定下来了,亚风已经恢复清醒但失忆,这可能确实需要争取一下本人意愿。
尽管李执秋想说公安机关明明可以直接去询问的没必要找她绕一遭,一想到刚刚一下子为陌生人花九万块钱的壮举还是忍住了:“好,我去问问。”
“感谢您的理解和配合,您要找我们的话直接打这个电话就可以。”
李执秋嗯嗯两声挂断电话,找员工问了脑部CT的地点就要往三楼去。
“滴滴滴滴滴——”
铃声在此时催命般响起,李执秋憋住气在心里长长“啊”了一声,等要被憋死时万分不爽地接起了第四个电话。
“谁?!”
电话那头被李执秋十分冲的语气震了一下,最后试探着开口:“……是李执秋吗?”
“嗯。”
“我是刘晓竺啊,”对面的声音轻松了不少:“我还以为打错电话了。”
“有什么事吗?”李执秋按捺下心中的万分不爽,尽量心平气和地开口。
“就是我昨天说的初中同学聚会,你还去吗?我刚刚群里发了消息,报名了的人里没看到你回复。”
李执秋把手机拿远,从鼻腔喷出一口气,才慢慢拿起手机:“还去的。时间定好了吗?”
“今天下午八点,还计划去唱k,你看行吗?”
“嗯。”
“好,那我先挂了哈。”
“拜拜。”
没等对面再回一句拜拜,李执秋抢先挂掉了电话。
感觉一个月要处理的事都堆在今天了,怎么这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