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三少夫人听到两人已经都往亭中去了的消息,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这次她背着大爷私自试探两人的关系,若是被大爷知道了,指不定要发多大的火,可若是成了......
何三少夫人不由有些激动,她亦是不想做那个冤大头,能借这个机会把两个人的关系确认清楚是最好的。
“你带春桃去盯着,两人有任何异常都叫她回来告诉我!”这两个丫鬟是她的心腹,眼下她也只放心用这二人。
丫鬟们领命去了,方才来报消息的小厮早已跑得远远的,他原是外头看门的,平日没资格进到内宅里,春桃找到他时软磨硬泡,他才不得已同意了。
只是方才那大人的气势吓得他心惊,好在也是成功把人引去了。
这样想着,他快步往外院走去,刚走至拐角处时,后脖颈却突然一凉,整个人晕倒过去。
袁观轻吹一声口哨,便从墙外飞入一名男子,他对着男子道:“将人绑了看住,我先去瞧瞧主子。”
没一会儿,两个丫鬟赶到了桂花园,两人藏在一块巨大的灵璧石后,悄悄往亭子里看。
这一看却是一惊,只见亭中那男子已经牵起了温夫人的手,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春桃,你快去给少夫人传话!”丫鬟低声嘱咐,春桃转身就要走,下一刻却瞧见一道身影投了下来,当下两人都没了意识。
傅伯山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袁观一跃从灵璧石后跳了出来,理了理衣袍后走了过来。
“二爷,是何府的三少夫人。”
傅伯山抬手轻轻一拂示意他退下。
袁观立刻噤了声,身影很快隐没在暗处。
傅伯山并不喜欢桂花,桂花的香气太重,同牡丹一类的没什么分别。世人喜欢牡丹,因为它品冠群芳,喜欢丹桂,又因为它寓意吉祥,总之喜欢一个什么东西,总要冠上一个好听的由头。他却不喜欢花的香气。
可现在周遭芬芳浓郁,他却不抗拒。
傅伯山坐下来,轻轻将输水之人的手心翻了过来。
手中包扎的棉布渗了丝丝血迹,一瞧便知伤口还没愈合。
傅伯山轻触肌肤,视线落在女子身上久久未动。
今日他来何府,多少抱着能瞧见她的心思来的。方才一路上却没看到人,在席间坐了片刻便觉得乏味,这般下山了,却不曾想会这样遇到。
是聪明还是笨呢?
在客栈同他春风一夜后抹去所有痕迹时,倒是也挺聪明的,怎么今儿旁人给下了药却是没察觉到半分?
傅伯山伸手将她掉落到额前的碎发放至耳后,心里像是被稚羽浅划而过,轻轻地,又无法忽视。
她在宋府应当是没那么好过的,有那么一个强势的婆母,又时常要接济娘家,这样活着,也难怪凡事都会小心翼翼,甚至于手受了伤也不歇息......宋翰之并没保护好她。
傅伯山心中有些不快,他费心思想要弄到身边的人,却被别人这样苛待着,甚至连手上的伤都养不好。
她性子倒也坚韧,可到底是个出阁没多久的姑娘。
风轻拂桂林,傅伯山朝暗处一抬手,袁观立刻快走到跟前。
“解药可有?”
袁观从袖中掏出来,何三少夫人下的不过是最普通的迷药,他将瓷瓶递了过去。
傅伯山打开瓷瓶在二人鼻下轻轻一晃,瞧见那人皱了皱眉,抬步离开了亭子。
一阵冷风吹过,温幼槐不禁打了个寒颤。
“夫人!”
温幼槐听到红鸢在她耳边呼唤,挣扎着睁开双眼。
红鸢松一口气:“夫人,您可算醒了!”
温幼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名心底发毛,这会儿又听红鸢说:“夫人,我们方才都睡过去了,也不知是怎么了......”
睡过去?温幼槐觉得古怪,往周围扫了一眼,最终视线落在跟前的糕点上,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走,我们回去!”温幼槐立刻站了起来,带着红鸢往亭外走,红鸢不知主子为何这样,但看主子神情严肃,当下并没多问。
温幼槐走出桂花园才发现方才那丫鬟也不见踪影,一瞬间就浑身发冷,脚下又快了起来。
为什么要给她下药?
温幼槐想不明白,却并不觉得自己是多想了。即便是困乏,两个人一起睡过去的可能性是极低的。可何三少夫人为什么要迷晕她?
一路快步走出何府,温幼槐上了马车,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在颤抖。
她先吩咐人去找宋翰之,又镇定下来问红鸢:“你刚刚可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红鸢有些糊涂,懵懵地摇了摇头,“夫人,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温幼槐微一抿唇,道:“我们方才应当是被下药了。”
红鸢惊得低呼一声,“谁胆子这么大?这是要害您?!”
温幼槐拍拍她的手:“目前来看那人的计谋并没成功。”她打量一眼红鸢的衣裳,示意她二人的衣裙整齐,并没被人动过。
红鸢稍微放下心来,像是在思索什么,半晌又说:“刚刚我醒过来的时候似乎看到个男子的身影,我还只当自己是在做梦,但听您这么一说,那男子怕不是真的来过......”
“男子?”温幼槐心里一紧,“你是说有人来过亭子里?”
“我也不是很确定......”红鸢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