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他的身手,这一抱绝对是能躲开的,但或许是在水中泡了太久,又或许是那女子出现的太过突然,他到底没能躲开。
只是看她动作便知她并不会武,身体绵软纤瘦,还散发着一股清甜的香气......不像是来杀他的。
傅伯山身居高位多年,遇过的荒唐事不少,如此一息之间便有了判断。
长久以来,傅伯山身边从没有过女人,也并非是他刻意寡欲,只是这么多年来他早已习惯了孤身一人。
原先刚考中进士时,的确有人上门说亲,只是他没那个心思,拒了几次后便也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他投入孟阁老门下,一步步坐上吏部侍郎的位子,也没人再敢轻易给他说亲。
也有不识相的,将美色作利诱送上门来,却都被他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渐渐的大都知道他不近女色,便也就没人再有这样的心思。
只是今日这样的情况却是没见过的,即便是送,哪有这样大胆的?
这般愚蠢贪婪的行事倒是让他想起今日见到的那个驿店掌柜......恐他不知自己身份罢了。
于是傅伯山抽出手准备推开这女子,原想劝她回去,刚开口却被她打断,而后却被她抱得更紧了。
傅伯山便觉得她是受了威胁,身体竟还在止不住地发抖,他微抓住她的小臂,才发现她的衣衫都是被打湿了的,这却是不给她留后路了。
傅伯山心里并无波澜,他自来是个冷血的人,只打算将她推开后送出去,她是什么结局与他无关。
温幼槐纠结了很久,她紧紧抱着这人,这人却半天没有动静,还不开始在等什么呢?
莫非还要她一个女子主动吗?
这和她想象中的......也太不一样了吧。
虽这样想着,心里却直打鼓,结合先前这铁匠的行为来看,约莫也是个腼腆规矩的人,说不准真的要等到她许可了才会行动。
可是这要怎么、怎么说呀!
温幼槐又羞又急,见他始终没有行动,情急之下双眼一闭,仰起头朝他的脸亲了上去。
雨声似乎静止了一瞬。
黑暗中,男子的身形微微一僵,原本要使力推开的手顿住了。
傅伯山向来不喜旁人近身,也没有贴身伺候的小厮婢女,可这女子靠近的时候他却意外地并不排斥,他一向是最讨厌脂粉香气的。
温软的唇瓣覆在他的下颌中央,笨拙的、发烫的,那感觉几乎让他有些沉迷,勾起了他尘封多年的欲|念。他不会刻意克制自己。
温幼槐在发现自己亲错位置后,恨不得立刻找到个地缝钻进去,然而下一刻,上唇便被人重重碾压,那人来势汹汹地撬开她的牙关,又用温柔将她完全包裹。
他很高,一只手便将她牢牢箍住,她踮起的脚几乎悬空了,呼吸也都被掠夺。
温幼槐这才注意到他的力气有多大,浑身没有一处不是坚|硬的,她抱着他的腰,身体却不受自己掌控,不知何时就被带到了塌上。
傅伯山突然很想知道她是谁,叫什么名字。
房内是昏黑的,借着窗外的一点天光,他看到她水雾迷蒙的眸子,她的脸却还隐藏在薄纱之下,他伸出手想将那薄纱扯下,“你是哪家的姑娘——”
话刚说出口,她蓦地将他的手抓住,眸里闪过惊慌,“你、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不知怎么,傅伯山似乎从她的眼底看出一丝不耐烦,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过这种神色。
下一瞬,她却主动贴了上来,颤抖的气息在他耳边飘浮:“做就是了......”
惊雷于瞬时被引动,电光轻而易举探入曲折,天地间浑浊不分时,狂风暴雨骤落。
深湖被暴雨猛烈拍打,千雷万霆水波扬浇。
而后也不知什么时辰,温幼槐眼睛尽力支开一条缝,发现屋里仅剩的一点光亮都没有了,应是天都黑了。
她终于得了机会休息,闭眼前却突然闻到一阵冷冽的香气,是那男子身上传来的。
方才她便注意到这香气,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香,眼下才想起来了。
但温幼槐觉得自己应是想岔了,一个铁匠身上怎么会有雪松的香味呢......
......
傅伯山许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一觉醒来已是天明。
想到昨夜的事,他觉得自己实在有些荒唐了。
姑娘初经人事,哪里经得起他这么折腾?他心里不由有些内疚,等日后她进门了,他该好好弥补她才是。
这样想着,伸手去捞昨晚的人,这一捞却捞了个空。
傅伯山登时清醒过来,起身扫视一圈,才发现那女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