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得趁机多依赖依赖他,以尽快和秦从建立坚固可靠的男男关系。
秦从安抚好他,前去把嘬嘬也一起牵了过来,嘬嘬卧在两人之间,但更靠近秦从一些。
林听垂眸看了它一眼,嘬嘬前面的两只爪子白白胖胖地放在地上,头顶黑黢黢的毛发干净整洁。但体型非常大,卧下来就差不多把一米多的门口占满了。
他记得秦从说过,嘬嘬是他从小就养在身边的一条狗。
林听抬眸看着秦从的侧脸,问:“嘬嘬是你从法国带来的啊?”
秦从转过来,低头看了它一眼,说:“嗯,我舅舅买给我的,三岁,还是五岁的时候,有一次我又被我姥姥赶了出来,我无处可去,就坐在庄园的椅子上,等我妈回来,结果我妈没等到,就见到了我舅舅。我姥姥不喜欢狗,嘬嘬也只能寄养在我舅舅家,好在后来我就搬到我舅舅家住了,嘬嘬是我坐车带过来的。”
人和狗都被寄养啊。
“哦。”林听只能这么说。
他接着看着嘬嘬,好像要透过嘬嘬窥探到秦从小时候一样执着。
但他看了没两秒就失去了兴趣,这样的想法未免太傻缺了。
秦从依然抱臂靠着墙壁,仰面闭眼晒着太阳,阳光把他的黑色头发照得亮晶晶的,一会儿就会烫手。
距离太近了,林听总不能就这样长长久久地注视着秦从。于是,他放松下来,打算安静舒适地晒晒太阳。
林听仰头抬手遮看了一下太阳,举手投足间是活脱脱的朝气,他受伤的右腿依旧长长地伸着,眯了一下眼,也抱起了胳膊闭目养神。
岛上在太阳没有完全升起来的时间段里,温度十分温和,来小卖部买东西的也没有多少。难得的清静,追求秦从的妙龄少女更是不见踪影,林听眯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
他睁开眼睛,转头就见秦从也睁开了眼,他问:“你不觉得无聊吗?”
秦从说:“不觉得。”
林听沉默了一下,接着灵机一动,发出自己的诉求,说:“你是不是应该为坚固的关系再努力一下?光坐着也太没诚意了。”
秦从转过来,饶有兴趣:“说。”
“我想喝冰可乐。”林听说。
很简单的事情,秦从可以办到,他站起来在店里的冰箱里拿了一瓶百事出来,拧开递给他。
林听接过去喝了一些,秦从就靠着墙看着他,笑问:“小主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林听拧上瓶盖,仰头看着他,“你坐下来呗,你长那么高,我看着累。”
秦从就依言坐下来。
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开心果,还有一个装果壳的一次性杯子。
他把杯子和开心果都放在面前的小桌子上,慢慢地剥,一边慢慢地说:“怎么不见你爸再给你打电话?”
林听想撒谎,但对着秦从又不想说谎,可是如果把完整的逻辑链说出来,又觉得全盘托出进展太快了体验感不好。
于是只好说:“我爸也很忙,他美国那电影还没有拍完呢。”
“什么类型的片子?”
“我不太清楚,我爸的工作一般不会向我们透露太多。”林听说着,拧开冰可乐又喝了好多,仰起头的时候喉结滚动,喝完拧上盖子,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你为什么要报表演系啊?”
一次性杯子底下铺了薄薄一层开心果,秦从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说:“喜欢,以前在庄园隔壁婶子家待着的时候就看过很多电影,来中国之后又看了很多香港电影,所以就报了表演系,你爸学导演,你也学导演,是准备世袭吗?”
“我没想那么多,当时学校有人去艺考,我也去了,然后顺利通过了艺考,高考考了五百多,稀里糊涂地就被北电录取了。”林听说得很坦荡,语气还有种忆当年的惆怅,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炫耀与嘚瑟,“这么想来,还挺顺利的,咱俩还在同一所学校,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
秦从“嗯”了一声,说:“算吧。”
小少爷笑容明媚,唇红齿白,白T恤白短裤,细长的胳膊两条腿,坐在阳光下,一笑就让人对他产生了无数种美好的向往。
小卖部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凡来买东西的顾客,都会看这两位门神一眼,一个伤员一个照顾伤员的冤大头,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跨进店门。
店里聚集了很多人,吵吵闹闹的,那几个小孩儿呼啦啦地跑过来,又呼啦啦地跑过去。
林听喝完了整整一瓶的冰可乐,肚子里装满了水,总想吃点什么,他转头一看,秦从已经把开心果都剥完了。
来点坚果也好。
然而,就在他想要伸手拿出几颗来吃的时候,从远处开来了一辆出租车。
从出租车上下来了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
他笑嘻嘻地关了车门,朝这边看过来,不知道对谁喊了一句话。
卧在地上的嘬嘬,像火箭一样冲了过去,前脚抬起,扑在那人身上,尾巴像雨刷器一样摇晃。
林听满头问号,这个人是谁啊?
结果,下一秒,他就听见,秦从很诧异地像是后知后觉,对这个外国人说了句话。
——秦从会的外语除了英文之外也就只有法语了,而他正用法语与那个外国人交流。
好嘛,他现在知道那个男人说的是哪国语言了。
能用如此春风得意的语气和秦从说话的……这个外国人难道就是秦从的舅舅吗?
正当疑惑之时,秦从抓住他的手腕,将一把剥干净的开心果放在了他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