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有成功自便,陆寻凛领着他去找合适的机位拍照,沈昼松看着一脸羡慕的罗祠宇,笑眯眯道:“去军舰里等他们吧,这位记者先生。”
罗祠宇收回自己的目光:“哦,好。”
沈昼松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宽慰:“里边也有能拍的东西,我带你去。”
闻言,罗祠宇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沈昼松看着罗祠宇给出的反应,心说和陈旭棋一样,果然是小孩,就是好哄。
他点头,面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嗯,真的。”
陆寻凛带岑宁兮去的地方视野很好,没有什么遮挡物,可以完整地拍下启烆号。
精神体从精神图景之中跑了出来,虎鲸一个劲地往陆寻凛身上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的精神体。
岑宁兮拿着相机,去找启烆号合适的构图。
冰冷的庞然大物安静矗立在厚重的云层下,深蓝色军服的联邦军人列队,整齐有序地往启烆号上走去,遇上了没有太阳的阴天,平添些许肃穆味道。
岑宁兮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满意地点头。
拍摄完成,岑宁兮正要收起便携相机,肩膀处忽然压上一个重物,他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肩膀上多出来的脑袋。
军帽不知什么时候被陆寻凛给摘了下来,露出他用啫喱水定型后的头发,岑宁兮用手指去碰,发质会比起之前的要硬一些,像树枝条。
手肘顶陆寻凛的胸口,岑宁兮问他:“怎么了?”
想了想,又补上陆寻凛常叫自己的那个称谓:“祖宗?”
陆寻凛晃了下头,额头抵在他的肩膀,反复蹭过的那点衣料很快就被弄皱。
另一个人的体温偏高,虽然地星这边的天气已经转凉,但岑宁兮还是觉得有些热。
主要的是因为大庭广众下的不好意思。
能感觉到陆寻凛是把全身的重心都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岑宁兮喂了好几声让他起来都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向前迈了一步,然后迅速转身,抱住因为没有支撑点而差点跌倒的陆上校。
本意是想挣脱他的桎梏,可岑宁兮却被他反手抱住,从肋骨两侧环住腰,特别的用力。
岑宁兮恍惚间,以为自己陷入了更深的泥沼里。
原计划失败,岑宁兮又用手掌去推他的腹部,示意对方能不能放开自己:“别人看到我们俩这样……”
陆寻凛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嗯?”
岑宁兮补齐后面的话:“多不好意思啊。”
陆寻凛闷闷笑出声来。
能感受到对方胸腔的低幅度震动,岑宁兮用力向后仰,让自己的身体成了未拉开的弓形。
两人的上半身间拉开了一点距离,岑宁兮看着陆寻凛揶揄的表情,皱眉,问他:“你好意思吗?”
就像磁铁那样,陆寻凛稍稍压低自己的身子,再次向岑宁兮贴过去。
陆寻凛说:“当然好意思。”
听到他的话,岑宁兮放弃了对他拥抱的反抗。
岑宁兮说:“有用精神模拟吗?我现在是什么?又是一只蝴蝶?”
陆寻凛再一次笑了起来,他们挨得实在是太近了点,那声音像是一下下敲在岑宁兮的心口上似的,又麻又痒,和小虫子在咬完全是一模一样。
这次多了副作用,从耳朵一直蔓延到了脖颈,全都红了起来。
岑宁兮急得直跺脚:“你干嘛啊你,又在笑什么?”
歪头,蹭过岑宁兮的头发,陆寻凛去嗅怀里人身上的气味:“笑你好可爱。”
“起开,你才可爱。”岑宁兮听着他的话,没什么好气道。
陆寻凛:“我没你可爱。”
向导放出自己的精神触手,进入到哨兵的精神图景之中,给人做了次简单的精神疏导,让哨兵的身上沾满自己的精神力。
察觉到哨兵的精神力不佳,陆寻凛问他:“没休息好?”
紧绷的身体一下子软下去,岑宁兮眯着眼睛任陆寻凛抱着,像一只被人正在撸毛的猫,懒洋洋地靠着陆寻凛的肩膀,脸上写满了享受两个字。
岑宁兮说:“还好。”
精神疏导结束,陆寻凛又将他的感官度调节至和普通人一样的水平,做完一切后才来问他:“关于这次的服务,您满意吗?岑先生?”
岑宁兮哼哼:“五星好评。”
或许是因为这次有陆寻凛的特殊关照,此次回程他们受到的约束比起来时少了很多,直观的表现在于可自由活动的范围大了不少,当然前提还是需要有军方的人跟着一起。
陆寻凛在主驾驶室工作,于是陪两位记者的人选是他的副官伊棱先生。
是熟人,岑宁兮和他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伊棱笑笑:“好久不见,岑先生。”
除去监督作用,伊棱也是很好的讲解对象,带着他们去到启烆号内部的公开区域拍摄,将部分非保密武器数值、能源以及用途,告知给两位记者。
很快来到星舰顶层,伊棱问他们,还有没有什么对启烆号感兴趣的地方,以及问题。
岑宁兮摇头:“我暂时没什么问题,谢谢辛苦了。”
罗祠宇看着手里的录音笔,兴奋的直点头:“我也是我也是,谢谢您!”
把人送回到休息的房间门口,看着罗祠宇进去后,伊棱叫住了岑宁兮:“四个小时后上校会来找您,麻烦您到时候留出一定的时间,可以吗?”
看着伊棱恳切的眼神,岑宁兮莫名有种陆寻凛在欺负老实打工人的感觉。
岑宁兮点头:“我会的。”
伊棱似乎是松了口气,脸上扬起真切的笑容:“谢谢,到时候陆上校会来房间找您。”
军舰不是星际豪华飞船,没有什么珍馐美食豪华大餐,回去后岑宁兮拆开了一条玫瑰花味道的能量棒塞嘴里边,看罗祠宇正在对着全息电脑屏疯狂敲字。
他忍不住感慨:“工作好积极。”
罗祠宇的嘴里也叼着一条能量棒,没有分给什么多的视线给岑宁兮,只开口说道:“当然,我可是要拿年度优秀记者的人!”
听着他的话,岑宁兮算算时间,等回去后,自己的二级记者证也应该发下来了。
年轻人肯努力自然是好事情,岑宁兮作为一个比罗祠宇大几岁的老年人,很满意自己在罗祠宇身上看到的蓬勃朝气。
于是岑宁兮决定口头支持了一下现在的年轻人:“嗯,加油。”
想了想,他又补充:“打字轻一点,我想睡觉,谢谢。”
罗祠宇停下打字的动作,摘下耳机,怒目看向一边的岑宁兮:“你!”
岑宁兮咽下能量棒,手握成拳头,重复那两个字:“加油!”
敲键盘的声音小了下去,岑宁兮戴上眼罩,侧身躺下休息。
昨晚收拾行李整理资料,为返回蓝星做最后的准备,怕罗祠宇粗心往了什么重要东西没有归纳备份,所以都是岑宁兮一个人在弄。
一不小心就到凌晨,眼睛从光屏上挪开,可等头沾到枕头上时,岑宁兮又发现自己睡不着。
身体和精神都是高度疲惫,可他却罕见地遇上了失眠。
罗祠宇不会打呼噜,房间内只有他短浅的呼吸声,翻了很多次身还是没能成功入睡,岑宁兮把自己的这种情况,归结到胡诌的回家兴奋综合症身上。
而现在,或许是因为陆寻凛给他做过了精神力疏导的缘故,困意很快找上门来,敲击键盘时发出的声响,也成了很好的助眠白噪音。
没有做梦,迷迷糊糊间,岑宁兮好像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发现陆寻凛坐在自己床边,正在对罗祠宇说话:“等他睡醒了我再过来。”
岑宁兮眨眨眼睛,抓着陆寻凛的手臂从床上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