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堵着的石头被搬开,情绪宣泄完毕,岑宁兮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期间飞机遇上强气流,把他晃醒过来,迷糊间,岑宁兮抓着陆寻凛搭在他身上的大衣,慢慢挪到自己的鼻子下方,低头,去嗅关于陆寻凛的味道,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和陆寻凛,又在一起了。
“强气流颠簸,注意安全。”陆寻凛的声音适时从广播里响起,岑宁兮直视着前方的那个摄像头,用力点头,来表示自己有乖乖听他的话。
困意散去不少,岑宁兮开始整理自己之前拍到的那些影视资料,部分深刻的印象要用文字记下,他们和时间赛跑,逃离极夜,太阳落在球体的边界。
突然出现的太阳光刺眼,岑宁兮放下手中的事情,看向窗外,伸手要把机窗挡板拉下来。
运气好也不好,特殊性在于其未知的魅力,否则也不会在飞机上看到极光,穿过一个金色的季节,算是提前一起过了冬天。
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连岑宁兮自己都不知道,只不过这一次他是被热醒,岑宁兮揉着眼睛,把陆寻凛的大衣给掀开到另一边去。
睁着眼睛放空自己发了会呆,岑宁兮发现自从在地星遇上陆寻凛后,他完全可以做到随时随地大小睡。
是之前一个月来地星后的精神太紧绷吗?
岑宁兮觉得应该是这样。
已经能从飞机上看见蓝字区,现在是晚上,公路上的车亮着灯,像蚂蚁一样有序前进,时值炎热八月,岑宁兮迅速将毛衣脱下,小声嘀咕:“好热好热。”
短袖贴身穿着,只要把外边的衣服毛衣脱下就可以,换好另一个季节的衣服,飞机也即将降落,陆寻凛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广播里,提醒唯一的乘客岑宁兮请扣好安全带,抬起机窗挡板。
飞机缓缓下落,岑宁兮被这股惯性砸进了沙发里,滚轮触地,滑行时的声音轰隆,能在机窗外看见灯火通明的总部大楼。
现在他们又回到了夏天。
等飞机停稳后,陆寻凛从驾驶舱里出来,他还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随意扯了下领口的布料,摘下戴着的耳麦,简单的几个小动作落在岑宁兮眼里性感得过分。
岑宁兮直勾勾地看着他,不自觉地吞咽,想要从陆寻凛身上挪开自己的目光,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瞧着岑宁兮一直盯着自己在看,陆寻凛走近了后问他:“怎么了?”
“是不是很热?要换衣服。”岑宁兮想起几分钟前自己的经历,问陆寻凛。
陆寻凛点头:“是要换一下。”
话罢,他从另一侧的置物架上取下一套制服,背对着岑宁兮,要把与当下季节不符的毛衣脱掉。
不是没有见过对方裸/露的躯体,岑宁兮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紧张得要命,明明之前的相处都很正常,他也没有闹出什么具体害羞丢脸的笑话,可是现在,精神力像碳酸饮料一样,打出来的泡泡一个劲的要往外溢。
岑宁兮没有像之前那样刻意收着自己的精神体,半米长的紫色小虎鲸出现在陆寻凛的身旁,亲昵地用头去蹭陆寻凛的胸口。
“你想摸——”陆寻凛停下脱衣服的动作,回过头来,食指轻点在自己的胸膛处,问岑宁兮,“这里?”
还在盯着地板看,面前的光亮却被另一人的阴影挡下,岑宁兮下意识抬头,和陆寻凛对视:“啊?”
陆寻凛不紧不慢的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
岑宁兮发现自己的思维变得迟缓起来,应该是点了下头,不然陆寻凛怎么会拉着自己的手,一点点往上,放在他的胸口处。
说出口的话却带了点委屈的味道,陆寻凛问:“地板是比我好看?”
“不、不、没有。”岑宁兮慌张道,舌头都在打结。
羊绒毛衣冒出细小的绒毛来挠他的掌心,有些痒,隔着那点布料接触到另一个人的体温,陆寻凛的胸口随着呼吸起伏,闹得岑宁兮感觉那只手都不是自己的。
陆寻凛的身后,紫色的虎鲸换了目标,用头去顶陆寻凛被黑色毛衣包裹住的脖颈,陆寻凛没有制止紫色虎鲸对自己的胡作非为,只是把精神力凝在指尖,轻轻地点了一下虎鲸的头顶,问:“那你一直盯着?”
哨兵和自己的精神体感官相连,陆寻凛碰虎鲸的那一下,自然让岑宁兮本人也跟着一起受着。
不疼,但岑宁兮还是抬起手来遮住自己的额头,对上陆寻凛的眼睛,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就只是发呆、而已。”
陆寻凛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说辞:“嗯,发呆。”
只是岑宁兮的精神体似乎并不这样认为,贴着陆寻凛完全不想分开,满心满眼都是这位向导,用头顶人不够,还试图用鱼鳍比一个爱心送给他。
以前他的精神体还是蝴蝶,昆虫类,体型小,见到陆寻凛后也只是往他身上粘,虽然自己不好意思,但至少像个装饰品,会注意到的人也不多——现在的虎鲸精神体太大太显眼,往那一凑像是条围巾,脸上写着的表情直接把岑宁兮本人卖得干干净净。
他这个哨兵对人家向导心思不干净。
简而言之,他岑宁兮,馋陆寻凛的身子。
“……”
闭了闭眼,岑宁兮咬牙切齿道:“回来……”
试了几次后,紫色的虎鲸才化作精神粒子消失,回到岑宁兮的精神图景之中。
他的精神体只要遇上陆寻凛,就变得一点都不听话起来。
逗弄着的精神体不见,陆寻凛挑了下眉。
“你快换衣服吧。”岑宁兮岔开话题,“好热。”
陆寻凛却问:“精神体会突然跑出来吗?就像刚刚?还有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