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未来蹉跎荒唐了几日,蹉跎指得是我每天都腻在家里无所事事,提前迈入家里蹲生活;荒唐指得是我和十年后的云雀腻来腻去,好一对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的狂徒!
对不起其实我们并没有颠鸾倒凤,只是夸张的修辞手法。文学都是这样的。嗯,文学。我是小说家,我说了算。
此男已然长成一只拥有可怕魅力的魅魔,是我拼尽全力亦无法战胜的级别。和十年后的云雀恭弥亲密总感觉怪怪的,怪就怪在感觉像是背着十年前的他偷那个啥……这是可以说的吗?
我很快躺平了,人真的很难对魅魔说不啊。况且我深知,不管我面前的云雀恭弥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的,他都是我的。这片孤高的浮云,他早已在我的掌中。
我最爱看十年后的云雀恭弥单手解领带,屈指勾住深色的布料,手中动作不停,眼睫微微低垂,解放出一截秀气的脖颈,领口揭开,显出一副深陷锁骨。
十年前的云雀偶尔也会系制服领带,却远没有这种堪称禁欲的风情。莫非是衣着的缘故?我决定回去之后立即鼓吹云雀穿黑西装给我看。奇迹小恭袭来!
……不对啊。想入非非到一半,我忽然意识到不对:我怎么还没回到十年前?第一次我停留的时间不过十分钟,第二次稍长,但也仅能维持在一个小时以内,这一次已经有好几天——已经将近一周了。
这说明我的能力确实在变强,强到能够为我提供足以长时间停留在未来的力量。但问题是我该怎么回去?我总说我像日本X教授,然而事实是我身边并没有X教授那样的领路人,没有人教过我该如何使用能力,唯有自己摸索前行。
什么时候能回去呢?穿越时空的一直都是我的精神塑像,虽说具备实体,但实际上,我的身体还留在十年前,已然变成了一具失去灵魂的空壳,犹如耗尽全部能量、走到尽头的发条娃娃。十年前的云雀该不会吓坏了吧?……不过,我果然还是无法想象幼驯染受到惊吓的表情,他那张漂亮的脸一贯平淡,少有激烈情绪,正如我也无法想象十年后的云雀在得知我的死讯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我拉云雀恭弥的领带,他顺着我的力道低下头,面孔为此愈发地欺近,我们的鼻尖几乎相抵,他的睫毛似乎将要扫过我的面庞,沉静有律的呼吸拂过我的眉眼,我用另一只手去碰他的脸颊,指腹轻轻蹭过那柔白的肌肤,对他说:“和我说说那个火箭筒的事吧?叫什么来着?”
“——十年火箭筒,”他接过我的话,手臂搭在我腰间微微一紧,我们就离得更近,垂眸时面容宁静,几乎有一种令人不忍惊扰的美丽,“波维诺家族代代相传的小玩具……被它击中的人会和十年后的自己互换五分钟。”
从“五分钟”的限制条件就能得知,我并不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到未来的。我了然道:“怪不得你当时那样说。”
更何况——“互换,”云雀恭弥说,强调地咬着字音,低沉声气中冷意难掩,转瞬即逝,“十年后的你已经死去了。假使被十年火箭筒击中,你应该出现在棺材里,而非我眼前。”
……好地狱啊。
不过他说得没错。那么问题来了,我该怎么回去啊?虽然十年后版本的魅魔幼驯染很辣很那个,但是十年前的幼驯染我也割舍不下啊。我们女人全都要又怎么了?女人就得既要又要啊!
我痛苦又纠结地看着十年后的幼驯染,脑子里想得却是十年前的那个,这段时间我太乐不思蜀了。我问自己的心:你想回去吗?
十年后的幼驯染失去了我,那他也太惨了,他的世界一定已经崩溃了,毕竟没有我的地球根本没法转动嘛。
十年前的幼驯染也失去了我,虽然只是暂时的。我留给他的只有一具无意识的空壳,这么想着,忽然又觉得过去难以面对,我回去之后该怎么跟云雀解释啊?我的幼驯染,我可爱的恭弥应该已经急得团团转了吧?——这种事情当然不会发生哈,只是我自顾自的妄想。
十年后的世界意味着未知,同时因为白兰的存在,这个未来对我而言也凶险万分。我还是决定要回去。
那我要怎么回去呢?我思考了一阵,没想出答案,于是不得不先告诉云雀这个令人遗憾的消息,我眷恋地用嘴唇贴了贴这只魅魔的脸颊,语气含恨:“我还是打算回到十年前。”
“这不是你该久留的时间线。”
他则微微颔首,牵动下颌流畅分明的线条,几乎没有挽留。——几乎。他的目光停留在我手上的彭格列戒指,“回去之后,记得把彭格列戒指交给十年前的我。”
魅魔也贴了贴我。他已不再像十年前那样锋芒毕露,风刀霜剑并未磨去他的棱角,岁月却为他沉淀出几分沉稳内敛的味道,然而,一旦拔刀出鞘,他那凌厉的清光依然可以削金断玉。他的锋芒没有消失,依然意气风发,只是学会了以成熟的表象将其隐藏,却在我眼中变了味儿,消解成淋漓沆砀的欲。
十年后的魅魔幼驯染被我同化,也变成了贴贴怪。这叫什么?我死去后,他也终于变成了我的样子吗?这句话实在有点地狱,我决心收回。
十年前的云雀恭弥也不排斥与我身体接触,他乐在其中,但远未有十年后的现在那样热情。我的恭弥好像变得很黏人了。都被我调成啥样了?十年后的我真是英雌级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