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忍无可忍,朝天翻了个白眼:是吗?可这好孩子前几天还说再对你动歪心思就要杀了我呢~
沈锦钊无声看着燃烧的柴火:是吗?那好些年前,百年大比刚结束时,对秋宴出言不逊的人全都患上怪症的手笔是谁做的?
看着噼里啪啦燃烧的火堆,本就因为诸事不顺而烦躁的心跟着升腾,沈锦钊忽然开口。
“对了,我忽然想起来,师姐刚拿下百年大比魁首那年,宗内好些人都患上了一种怪病……”
顶着猛然射过来的一道犀利视线,沈锦钊慢悠悠勾唇。
秋宴眼中闪过诧异,怪病?她怎么没听说过?余光嫖过顾卿怜,沈锦钊为什么现在会提到这个,难道跟顾卿怜身上的症状有关?
思及此,秋宴来了精神,“什么怪病。”
那道视线愈加犀利,仿佛要用眼神封了他的嘴,沈锦钊毫不在意,悠悠道:“这个嘛,就说来话长了……”
一席话说完,秋宴怔怔,半响回过神来,不解地看着沈锦钊。
“你是说,这些患了怪病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个共同点还与我有关?”
沈锦钊点头,似笑非笑,“正是。”
秋宴皱眉,摸了摸鼻子,这就奇怪了,那些患了怪病的人竟然都对她夺魁一事嗤之以鼻并出言不逊……
怎么听起来倒像是她本人干的,但她完全不知道啊。
正想着,正对面也传来声音,抬头见是孟洛,犹豫着道。
“其实,就在前几年,也有一批人被关进戒律司,此事也跟清灵君有关……”
一席话说完,秋宴张了张唇,她只觉自己常年不回宗,即便在宗内也沉心修炼,竟不知还有这些事情。
这边秋宴尚在疑惑,顾卿怜倒是听出来几分别样的东西,眸光幽幽扫过秋时,对方毫不客气地与他对视。
怎么,听起来,沈锦钊和孟洛说的某人,似乎就在这里呢……
那头秋宴稍微理了理思绪,算是大概明白了。
简单来说,在她一心修炼的这些年,宗内有位极端人士冲在最前线,为她的名声和荣誉用尽手段。
嗯。
是个好……不好说,不能算好人,只能算对她好。
秋宴心底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眼神不自觉扫过秋时,嘴上回答孟洛的话。
“是吗?我从未听闻。”
秋时长睫微颤,一双眼睛黑如点墨,不看旁人,只楚楚可怜地看着秋宴,声音平稳,也道,“还有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众人又是脸色怪异。
是啊是啊,你第一次听说,幕后主使人。
一席说笑过后,时间来到商定好的时候。
其余人休息,第一轮值守开始。
火堆仍在燃烧,只是木柴去掉大半,火光渐小,维持在不会熄灭的状态。
原本围坐一圈的人稍微散开来,有人闭目打坐,也有人躺下休息。
经过连日奔波,又遇上白天的一遭,要说完全不疲惫是不可能的,他们都需要休息。
洞穴内很安静,落卜潇和孟洛悄无声息走了出去。
黑暗中,一双眼睛悄然睁开。
秋宴只觉得自己做了个很沉很沉的梦,眼皮也沉,许久都睁不开。
等她费了好大劲终于睁开眼,才发现周身出了层冷汗。
秋宴猛地坐起身来,环顾四周。
顾卿怜躺在不远处,秋时的位置没有人,黑暗中她眯了眯眼,看见沈锦钊的位置也没有人,苏溪靠在洞穴石壁上闭着眼。
稍微靠外些的地方,孟洛盘腿而坐,闭目养神,落卜潇斜斜靠着石壁,姿态潇洒,似睡了过去。
孟洛似有所觉般睁开了眼,他看着醒来的秋宴,启唇轻声道。
“秋时公子和沈公子刚出去,清灵君可以再休息会儿。”
秋宴微微点头,视线扫过洞穴外,夜色浓稠暗沉,白雾散了许多,外面黑得几乎看不见。
看天色,此时应该是寅时,离天亮还有段时间。
一切正常,从梦中带出来的紧绷情绪逐渐消散,但秋宴却并不记得梦见了什么。
伴随着这样的疑惑,困意再次袭上心头,她缓缓闭上眼,在陷入沉睡前,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睡下的时候,分明是盘膝而坐,可刚刚醒来时,却是躺着?
是秋时吗?可即便是秋时,她也不可能毫无防备察觉便被更换了姿势……
原本松懈的心陡然一惊,丝丝清明涌上脑中,可难以抵挡的困意却紧紧抓着秋宴,将秋宴拖入更深的梦境。
洞穴内再度陷入安静,一阵风吹过,最后一点火光熄灭。
靠在洞穴最外面的两个身影如同白雾一样消散,那里空空如也,像是从来没有人出现般。
而躺在地上的人里,则一共有五个,秋时和沈锦钊,赫然在其中。
黑暗中两双眼睛睁开,两个人影窸窸窣窣爬起身,其中一个身影挥袖,一道深邃的黑气向外涌起,眨眼消失在视野中。
就如沉睡的人注意不到黑气,醒着的两人也未曾注意,女子腰间挂着的书页型玉佩已然化为一本真正的小书,正无声疯狂翻动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