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儿,我也不小了,你是不是该给我生个孩子了?”
他们好了这么久,慕适容一直避孕,未有过动静。
慕适容忧心忡忡:“你知道生孩子多痛吗?我以前跟师父出诊,有些女子就是难产而死,我不想生。”
许慕臻一下子酒醒了,但也不知该说什么,毕竟生育之痛不痛在男子身上,他从未考虑过。好像天下万物都是自然而然地繁衍,无人过问繁衍本身的痛,而这是慕适容一直避孕的心结。
他搂着女子赏月,忽而柔声央哄:“生一个也不行吗?就生一个。”
慕适容想进屋去,许慕臻知道自己扫兴了,搂紧女子道:“好好好,回头再说。”
“回头再说”就是指他不会死心,日后定旁敲侧击软磨硬泡,直到达成自己的目的,那倒不如先说。
“我没有避孕过。”慕适容直视前方,不理会身边人的讶异。
现如今的医学,避孕就是令女子喝五毒散,而此药含水银。
慕适容耐不住他炙热的目光,垂睫敛眉,“所以我可能生不了。”
许慕臻不知如何安慰,手上用力将她抱得更紧,怕中夜的寒气侵伤了怀中珍宝,鼻骨磨蹭她羊脂般的脸,“那就不生了,我们俩作伴。”
“我不想看到你以后后悔,反正我们也没成亲。”
许慕臻一下捂住她的嘴,挟持人质似的,四目相对时他的眸子笑得很亮,璨若明星,“我们都在就够了,等养病院迁过来,孩子多得可能让人心烦。”
慕适容想象那热热闹闹的场景,听到许慕臻补了一句,“跟我弟弟似的。”
慕适容破颜而笑:“你弟弟比一个养病院都吵。”
“是吧!他真随我娘,要是把他放到敌对门派当卧底我还挺放心的。”他仿佛没拿许愚当亲弟弟,“我们这次就把赤师叔和养病院接回扬州吧。”
“成亲之后接。”
“何必让他们等那么久?”
他们两人约定服完三年孝再办婚事。
慕适容眼中下了淡淡的霜,“你还可以反悔。”
许慕臻顿了一下,想说什么,“容儿。”可是他又觉得那些话没必要说,“过了这一生,你就会相信我。”
慕适容向他怀里靠了靠,伸出一只手掌,接住高天播撒的银辉。
“容儿,叫夫君。”
慕适容推诿:“还没成亲呢。”
“八十八万两黄金的聘礼你都收了,我让你叫一声这么费劲?”
“夫君——夫君——”慕适容赶紧捋顺这只发怒雄狮的鬃毛,软声软语的,还印上几枚清香的吻,撩得他忘乎所以,磨出她锁骨下浅浅的齿痕。
他的江湖路,从低处开拓,到高处平旷,有幸拥有常人钻营以求的至宝。若再有幸守护,则一生无憾。他今年才二十三岁,妄说一生还长。饮牛津会接纳新的教主与主母,并交由他们执笔刻下铭文,那时他这半生的出走亦会成为传说中无寻的踪影。
——饮牛津·江湖寻踪——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