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的初中生活，堪称艰难。

彼时学生正值叛逆，无法无天的小团体盛行。

小升初后，傅梨作为知道雾里底细的小学同学，在初中将雾里力气奇大的事情大肆宣扬。

价值观没有完全树立的初中阶段，不会有人在意泯然众人的小透明，但是天然排斥“不合群”的异类。

于是一场针对雾里的霸凌来的莫名又迅捷。

最开始是推推搡搡，被雾里动手反击后，便换成了精神霸凌。

上下打量的异样眼光，背后似掩非掩的笑声，莫名其妙的造谣诬陷，永远没有同伴的小组作业……

还有，向家人哭诉后被骂不要惹事的斥责。

雾里在这种高压中渐渐扭曲，不断变态。

最后，忍无可忍之下，她打了人。

她记得站在教导主任面前时，傅梨也是这样，无辜又可怜。

她说她并不是故意将雾里力气很大说出去，她只是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伤害到了雾里她可以道歉。

她说雾里认为的大家孤立她，欺负她都是雾里的臆想，从始至终根本没有人针对过她。

雾里的确拿不出证据，因为她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最后的处罚结果是，霸凌者安然抽身，被霸凌者赔钱转学。

“还要交易吗？不交易的话我就关门了。”雾里从回忆里抽出思绪，出声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要。”穆新雪没有迟疑。

比起去学校超市和食堂找吃的，或者寄希望于宿舍里学生们的屯粮。

在别墅边缘杀些零散的丧尸，再找雾里换食物简直是天赐的大好机会。

雾里返回屋内的厨房，一口气兑换了十来个包子，寻了容器装好后端出门放在一侧的宽形石栏上。

“有交易意向的可以先来领一个包子，这是我的诚意，也是向你们证明我有兑付食物的能力。”

众人的眼神落在还冒着腾腾热气的包子上，此前的些许怀疑彻底消失。

她说的是真的。

只要能够给她完整的丧尸脑袋，就能够换到食物。

并且不是一般的罐头、泡面、面包……而是真正的让人垂涎欲滴的主食。

他们已经有多久没有吃过正经的食物了？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若是让我发现有人替傅梨兑换食物，或是将自己的食物转让给她，那就别管我不留情面，将你们彻底拉黑。”

雾里眼神扫视一圈，将众人的面孔一一记下，强调到:“我说的是你们所有人。”

穆新雪心中了然，这是逼他们与傅梨割席。

一旦他们中间有人帮助傅梨，那么他们所有人都将失去与她再交易的机会。

傅梨完全没有想到雾里会这么绝情。

她原以为初中的事情已经遥不可及，哪怕当初再深的怨恨，也会被时间所淡化。

只要她坦率承认并且诚心道歉，一般人都会选择原谅，不会扯破脸皮追根究底。

可是她没想到雾里……

雾里的威胁使傅梨心乱如麻。

她运气不好没有觉醒异能，能够从图书馆成功冲出来，多半是仰仗身边的同学。

如果说他们不再管她，那她怎么办？难道要她一个人出去找食物吗？

傅梨从未如此后悔过，初中的事情在她年岁稍大一些回忆起来时，也曾经短暂地觉得不妥当。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雾里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那段经历在她脑海中绕了一圈就被遗忘。

直到她昨天透过玻璃窗看见雾里，她才知道自己居然跟雾里在同一所大学上学。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她万分确定雾里实力强劲，毕竟她是亲眼见过雾里的“暴力”的。

傅梨怕雾里报复，又心存侥幸期待雾里认不出自己。

但幸运女神再次遗弃了她。

雾里一眼就认出了她，即使她躲在最后也没有用。

傅梨哭得眼睛红肿，眼泪如同掉线的珍珠不断洒落在地。

雾里对此没有丝毫动容。

“我知道你怨恨我，但我是诚心悔过的。”傅梨并不想就此认命。

“那时候年纪小，心智不成熟，霸凌你不是我的真正本意，我也试图劝说过他们，可是他们不听我的……”

“是吗？”

“那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就站在那里，让我打一枪，如果你侥幸活了下来，我就就此罢休如何？”

雾里勾着枪柄不断绕圈，戏谑地看着傅梨，勾起的双唇吐露出让人心惊的言语。

站在下方的傅梨脸色几经变化，贝齿几乎要咬破嘴唇。

雾里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她的决定。

最后，傅梨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