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张晓晨会来拆穿自己的女儿,即便这个女儿已被逐出家门,依旧改变不了张婉瑜姓张这一事实。众人疑惑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张晓晨,等着看笑话。
然,张晓晨选择忽略众人的目光,心中盘算着家里丢多少钱合适,丢多了小女儿拿不出来,丢少了不够买马车的。她侧目看向身旁的大女儿,低声问道:“一辆马车多少钱?”
张婉瑜微微摇头:“不知道。”
张晓晨微愠:“废物,书读了那么多,这点事儿都不知道?”
张婉云委屈道:“书上也没教这个啊。”
看到这一幕,张婉瑜发出一声冷笑,既然打算来敲诈,不在家商量好敲诈多少银子再来?此时此刻,当众商量坑多少钱?被坑之人还是亲生女儿?
这操作……
她从幼儿园到大学,念了二十年的书,硬是找不着词汇形容这娘俩。
张晓晨本想着与大女儿商量一番,谁知大女儿不懂马车行情,轻咳一声,抬头对张婉瑜说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哈哈哈……”张婉瑜仰天大笑,笑罢正视张晓晨,一张脸冷若冰霜,眸中亦是清寒一片,只听她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你在败坏女儿名声!”
古人最重名声,为了拥有一个好名声,心甘情愿被礼法所束缚,不敢跳出先辈画好的那个圈,一辈子循规蹈矩的生活,不能选择自己的婚姻,不能选择自己的职业,这样的人生能有几分乐趣?
可是古人没办法,你不遵守规则,便要遭受世人的唾骂。
如今张老三名声在外,做娘亲的不想着教育孩子,而是用了极端的做法,将女儿扫地出门,任其自生自灭。这也就罢了,毕竟人总要独立,可她独立自主了,亲娘却来坑她?
她张婉瑜可是三好青年,还是要名声的好吧。
张晓晨没想那么多,只知道马车在张婉瑜手里,两天之内便会输掉,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落在自己手里。
她不觉自己做的不妥,抬眉对上张婉瑜那双眼睛,底气不减分毫,冷道:“你已被我逐出家门,便不是我张家人,如今偷拿我张家银子,我自然要追回来。”
“你胡说!”宋康健实在听不下去了,将张婉瑜护在身后,与张晓晨理论起来,“你说偷便偷了,你有证据吗?”
女尊世界里男人地位不高,宋康健竟然愿意冒险护着她,张婉瑜心中泛起丝丝暖意,扯了扯宋康健的袖子,提醒道:“你站错地方了,站到我身后来,本姑娘还用你一个男人保护?”
宋康健:“……”
不用吗?你确定自己不是菜鸡吗?
张婉瑜将宋康健拽到身后,对张晓晨道:“你说偷便偷了,你有证据吗?”
宋康健:“……”
宋平安:“……”
废物果然是废物,说个话都要模仿别人说过的。张晓晨讽笑一声,挑眉道:“大家都在这里看着呢?还用证据?不拿家里的钱,你哪里来的银子买马置车?”
众人也觉得张晓晨此言有理。
村民甲指责道:“你怎么能拿家里钱呢?这是偷盗啊!是要吃官司下大狱的呀。”
村民乙推波助澜:“快把钱还给你娘,我们为你求个情,她不会报官的。”
唐馨在屋里听了一阵,越听越觉得憋屈,老大脾气真软,被人冤枉成这样了也不知还手!她要为老大出了这口恶气,提着菜刀冲进人群,指着张晓晨喝道:“还个屁,就不还你能怎么地?”
张婉瑜:“……”
她就不该心软接手何穗穗的“遗产”,这哪里是帮手?确定不是何穗穗临死之前立了遗嘱,命小罗罗来坑她?
见过坑爹的,见过坑儿子的,还有坑女儿的,现在又出来一个坑东家的?她这坑货体质。
菜刀出现在眼前,张晓晨吓得大腿直哆嗦,头晕目眩,张婉云眼疾手快扶稳她,警告唐馨:“杀人要偿命,你可别乱来。”
“住手。”张婉瑜忽然喝道。这厮在她家院子里杀人,还是为了她而杀人,她岂不成了主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张婉瑜制止了唐馨,向前几步,从袖带里抽出一张字据,抖开,亮在大家面前,且道:“看清楚了,这是我与彩云阁掌柜签下的契约,马车亦是今天上午刚刚置办,不存在偷盗行为,谁若是存在异议,可去官府告我。”
村里没几个识字的,别看院子里这么多人,只有张婉云一个人识字,她便凑上去瞧看。
看到“一百两”那行时,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抬眉看了看三妹妹,又看了看落款,不敢相信游手好闲、只会吃喝玩乐的三妹妹会赚钱,且赚了这么多的钱。